皙的腹部如今青紫交替,有些地方还红肿着,看上去就知道这里之前遭了多大的罪。别说弘昼自己了,张嬷嬷看着眼睛里都不由泛起了一丝泪意。
咽下了几乎要脱口而出对三阿哥不敬的话,郑嬷嬷轻手轻脚地将药膏抹在了弘昼的伤处。在药还没上完的时候,四爷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看到这腹部的青紫,四爷眼中闪过一丝疼惜,但很快就被怒意代替。
“阿玛?”弘昼看到了进来的四爷,唤了一声。
四爷轻轻嗯了一下,手在弘昼的脑袋上摸了摸,柔声道:“今日还疼吗?”
“疼,”弘昼重重点了一下脑袋,眼睛里似乎都要泛起泪珠来,“好疼呀,比昨日还疼,阿玛,为什么三哥要踢我?”
听见这话,四爷微微挥了挥手,屋内的下人会意地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屋中只剩下了这两父子,四爷坐在了弘昼的床边。
“你三哥这件事,阿玛已经罚过他了。”四爷的声音轻柔,这是平日里很少见到的,“你和你三哥是兄弟,本是该兄友弟恭的。你三哥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下了这样的错事,其实是想和你一起踢蹴鞠不小心用太大的力道了,如今已经被罚了,咱们 弘昼原谅他好不好?”
虽说弘时犯下了这样的错,但四爷还是更希望府中的几个孩子能兄友弟恭。同是雍亲王府的阿哥,同气连枝应对外人的话,自然要比单打独斗好上不少。
况且自己府中这两个小子已经在汗阿玛的那里挂上了一个兄友弟恭的名头了,四爷绝不愿意让这样的事情传出去,若叫汗阿玛知道了会怎么看自己府上呢?所以即便重罚了弘时,四爷对外的说法也是弘时和弟弟玩乐时不注意力气罢了。
弘昼听着四爷的话,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听不懂一般:“可是三哥为什么会这样,我和四哥从来就不会,四哥一直会让着我。”
昨天自己好三哥的那个表情可不像是要和自己玩的,弘昼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位阿玛为什么会颠倒黑白,但他不想直接点出来,万一阿玛恼羞成怒了怎么办。
四爷有些词穷,他一直知道弘历和弘昼的关系好。耿氏和钮祜禄氏的关系不错,这两个孩子也经常一起玩,这几年间也没听说两个孩子玩闹出过什么事。将弘时做的这件事也解释为玩闹是有些不讲理,可若直说出去不仅弘时,雍亲王府的名声也会差许多。
看着阿玛脸上难得的窘迫,弘昼在心里哼哼,还好自己不是小孩子。若真的是小孩子,说不定就被忽悠过去了。
“你三哥不是故意的,”四爷片刻后还是坚持道,“等过些日子将他压过来给你赔罪如何?阿玛已经罚过他了,打了他十板子还要抄书,日后和你们玩的时候一定会掌握分寸了。”
打板子?抄书?
这个倒是弘昼不知道的,昨日打弘时板子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醒来就在阿玛的卧房内,郑嬷嬷自然不敢在这里和自家小主子说三阿哥被责罚,而她不说其余的人更不敢多嘴了。
能在四爷房中伺候的人,平日里都不敢多嚼舌根。
虽然不知道十板子打得多重,但自己被踢了一下,他屁股挨了十下。弘昼换算了一下,加上他还要抄书,自己倒也不算太亏。
但弘昼还是不愿意说原谅,日后长大了说不定就要被直接压着“原谅”了。但现在自己是小孩子,任性一点也无所谓的。
“才不要原谅,我以后不和三哥玩了,我要和四哥玩。”弘昼气哼哼说道。
四爷无法,总不能和小孩子讲什么利弊得失,他又听不懂。况且这件事弘昼还是苦主,他也不好勉强,只能转移话题。
“你和你四哥这几日在前院可还适应?”
弘昼也不追着他继续说之前的事情了,而是讲了讲自己这几天在前院干了什么。和四哥一起玩,一起吃饭,还有听先生讲课也说了。
听着弘昼如同流水账一般的话,四爷没有不耐,听着听着嘴边不由得泛起了一点笑意。这孩童无忧无虑的生活,听起来格外解颐。
但讲了没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叩门的声音,四爷唤了声进,苏培盛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察觉到屋内气氛不错才松了口气。
“主子,十三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