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禄无奈耸肩。
没有卫瑾延的允准,他又哪敢擅作主张,除非是活腻歪了。
沈芝月心里急得团团转,思忖片刻,正要鼓足勇气再问卫瑾延一次
男人这才淡淡吐出一个“嗯。“,打破了一室沉寂。
得了允准,沈芝月迅速给卫瑾延夹了一块蟹粉狮子头。
方才折腾半晌,这会儿其他菜已经没了热气,但好在砂锅散热慢,狮子头还温温热,入口恰好。
卫瑾延也不挑,沈芝月夹一块,他吃一块。
直到沈芝月夹起第五块时,常禄在一旁假咳了声。
沈芝月没在意,她寻思她也没出什么岔子,主子爱吃,那她夹给他便是。
却在第五块狮子头落碗时,被常禄出声打断。
“殿下,这道菜您已用了五次了,奴才这就唤人撤下去。”
沈芝月纳闷儿:“为何?“
“殿下恕罪,奴才也是迫不得已。“常禄没理会沈芝月,而是对着卫瑾延道:
“毕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殿下万万不可一时起兴破了戒。”
“罢了!“
卫瑾延挥了挥手,长眉微蹙,看上去有一丝不耐。
大郢皇室礼法宗规向来如此,天子食不过三,太子食不过五。
卫瑾延是个在军营里长大的,成日和沙场上五大三粗的兵撸子混在一起,吃一样的睡一样的,早就随性惯了。
直到弱冠那年回京册为太子,才进了东宫修身养性。
两三年过去,狠戾的脾性虽是收敛了些,但对宫里那些束缚他的规矩依旧是嗤之以鼻。
其实他已经习惯食不过五许久了,只是这次见沈芝月为他布菜,心里莫名也没有阻拦。
蟹粉狮子头撤下后,桌上基本没了热膳。
“那……“沈芝月一时为难,试探着询问:“奴婢看其他菜快凉了,要不奴婢去膳坊重新给您热一热?”
“不必。“
“……”
一顿膳毕,沈芝月胳膊肘都快酸得抬不起来。
膳桌大,菜式多,她几乎每盘菜都夹了个三四次,直到男人用帕子拭嘴那一刻,沈芝月才长长舒了口气。
往少了说,这顿膳她也伺候了得有一个时辰,方才忙着布菜时还没发觉,这会儿闲下来倒是有些饿了。
以往这个时候,她都吃完午膳回庑房小憩了,沈芝月垂丧着小脸,想着寻个机会向卫瑾延告退。
却在这时,门边便传来侍卫的脚步声。
“殿下,崔大人来了。“
“让他先在东间候着,孤随后过去。“
咕噜——
突然,沈芝月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声响。
侍卫:“……“
卫瑾延:“……“
常禄:“……“
沈芝月站在原地,对众人尴尬一笑,待那侍卫一走,她讨好地看向卫瑾延
“殿下,您也用完膳了,那奴婢——“先回膳房了
“去用午膳吧。“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卫瑾延打断。
“谢殿下。”
沈芝月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突然停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来,小跑到矮几边把那碟酥点一并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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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膳房与庑房的幽僻宫道上,杨管事急得焦头烂额,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
眼看快过约定时辰一炷香的时间,那神秘蒙面人还未露面
就在他耐性快要消耗殆尽之时,那蒙面人才无声出现在他身后。
“事情办得很好,我都听说了。”
杨管事闻声转了过去,和上次一样,他只能看见那人的双眼,其他地方都被黑纱遮得严严实实。
杨管事四下环顾一眼,见没人他才开口道:
“你为何肯定殿下一定会看中沈芝月。”
蒙面人笑了声,声音像是刻意压得很低:“不该问的就别问!“
杨管事也没指望他能说,默了默,他又道:“今后别再来找我,这件事从此就当没发生过。”
他根本不想和这种亡命之徒有半分牵扯,这次被逼无奈帮他将沈芝月送去太子跟前,也不知今后还会要挟他做什么事。
“可以!“那蒙面人倒是答应得爽快:”但这事儿我要是从第三个人那里听说,那……“
“别伤害我娘!“
杨管事又急又气,每念至此,他都生起一股想把这蒙面人一把掐死的冲动
大不了玉石俱焚,有何惧也。
但他家中年迈的阿娘还在他手里,他哪能轻举妄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