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
琵琶声铮铮入耳,伴着曲子,众女们甩起衣袖纷纷舞动身子,宁菘蓝也不例外。www.chenxiao.cc
她瞥着斜后方那人的动作,依靠自己多年学舞的经验勉强跟上了节奏,不至于叫旁人看出什么端倪。只是动作衔接间仍有些凝滞,这分秒的破绽逃得过房中众人眼睛,却逃不过正坐其前的褚拭雪的眼睛。
他低头抿了口花梦染递来的酒,饶有兴致地盯着宁菘蓝,她虽然对动作不熟悉,但是身体软,也有经验,照猫画虎也漂亮得很。
此女,真是不负盛名。
很早之前,褚拭雪就听闻过宁菘蓝。其父宁飞掣是当朝威名赫赫的飞燕将军,从无名兵卒一路爬上将军的位子,多次参与边关战事,于国有功。某次回京述职,正赶上宫宴,宴上对宁菘蓝母亲谢问凝一见钟情,誓要将谢问凝娶回家,便自请留在京城,甚至甘愿为此交出兵权,好在皇上本就念其有功,并未收回。
谢问凝呢,则是出身于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婉贤淑的美名也是闻名京城的。若换做旁人,面对一个大老粗将军的追求指不定背后多嫌弃,但她不同,她反而觉得宁飞掣真性情、真君子,纵然有众多追求者,却还是独独选了那个宁飞掣。
二人便这样喜结连理,婚后第一年有了宁菘蓝嫡兄宁泓煜,第二年有了宁菘蓝。
而在二人的培养上,宁飞掣主要负责宁泓煜,谢问凝则主要负责宁菘蓝。夫妇二人齐心合力,将儿子培养成了如今的少将军,女儿培养成了京城第一贵女,教子有方的美名传于天下。
且宁飞掣此人极为忠贞,在当今人人三妻四妾的时代,他却独守谢问凝一人,二人夫妻恩爱至今,京中谁人说起来都啧啧称奇。
宁菘蓝在这样的家中长大,日后嫁人却莫名成了“妾”,还与他人共事一夫,她心中不知得多恼。
宁菘蓝对褚拭雪这纷繁复杂的心思全然不知,她强忍从手腕脚踝间隐隐传来的不适感,仍然卖力跳着舞,寻找琴谱的踪迹。
褚拭雪一看宁菘蓝那时不时飘走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找什么。他将手中扇子往旁一搁,从怀中掏了会儿掏出一本书,将其卷吧卷吧放在手中,又轻巧地用书勾起花梦染的下巴:“花娘,今日我为你带来了一份礼物……”
宁菘蓝本飘忽的眼神突然一定,定在了眼前人的手上,角度刚刚好,让她非常清楚的看到了那封面上所写的“梅花琵琶抄其一”,正是慕绮大师留下的那本琴谱。
只见花梦染被褚拭雪挑着下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缓缓伸手想接过那本琴谱。
宁菘蓝将眉一皱,也不再看其他人的舞蹈动作,快速旋了几个身,借着旋身的掩护不断靠近褚拭雪他们,直到最后彻底逼近,她一个扭腰将自己靠上褚拭雪另一个膝盖,顺势坐下,又将双手抬起,附在了褚拭雪那拿琴谱的手上。
“郎君。”
她吐气如兰,将头颅轻轻靠在褚拭雪肩膀,侧过脸直冲他颈窝吹气。
褚拭雪本就是为了钓她才说那话,可真将人钓来他又傻眼了。
一个女孩家…怎么,怎么上来就坐人腿、冲人吹气……!
褚拭雪被那几缕气息吹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平日里他从不让人近身,更无人敢近他身,故褚拭雪从未与人有过如此亲近的接触,别说坐腿吹气了,就连普通的牵手拥抱都可以说没有。
胆子太大了。
褚拭雪将书放下,抬手便想推开她,可不想宁菘蓝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脖子,将胳膊往上一搭,娇滴滴的就开始了:“郎君莫要推开,求您,求您也怜爱怜爱姝儿吧。”
一句话,恨不能拐出个九曲十八弯的声调,许会让旁人听起来心猿意马,可褚拭雪,简直浑身不自在。
而本趴在褚拭雪另一个膝盖上的花梦染早把自己弹开了,她默默想,天知道是哪冒出来个奇女子,敢这么坐在主子身上,真是勇猛无畏。
“……姝儿,这么心急啊?”
褚拭雪低头望向怀中人,眼神幽深,宁菘蓝也含着笑回望。
房中众人此时呆的呆傻的傻,他们见过迫切攀权附贵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迫切的。花魁娘子还坐在那,这姝儿就敢去勾引人家的客,这不是公然的挑衅吗?
跳舞的姑娘们此刻也停了,奏乐的也停了,一个个悄悄看向站在一旁的花梦染。
花梦然被看得无奈,只好轻咳一声,强行唤来自家主子的视线,褚拭雪也知道今天这戏是不
用再往下唱了,便道:“罢了,花娘你们都下去,今日我和姝儿谈谈心。”
“是。”
花梦染很是乖巧地推开了门,带着众人离去,包房门关闭,将众人奇怪的目光尽数遮挡。
“这姝儿好生奇怪,前不久还在为上个客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