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蒙一拱手,自怀中拿出一物什上前递给褚拭雪:“宫中刚刚遣人送来的,属下还未来得及交给您,您就问起了。”
那是中秋宫宴的请帖。
当今圣上很有仪式感,凡是宴会皆会让宫人制好精美的请帖送至各家。其他的都是宫人所写,唯褚拭雪这一份,是他亲手所写,帖上除了邀约,还有询问,问褚拭雪还有何想要的,宴会上单独为他安排。
“圣上待您,是真的挺好。”都蒙感慨道。
褚拭雪瞥了他一眼,将请帖随手扔至一旁:“补偿而已。”
他揉掉刚写了一半的文书,又抽出一张纸,边写边问:“柳良吉那边,如何了?”
“回主子,我们暂时还没审出什么。但是近来东厂周围多了一些生面孔,行迹鬼祟像是在摸位置,大概再过不久就会行动。”
“……再过不久啊,”褚拭雪沉吟一声,“我等不了太久。都蒙,你让人帮帮他们,什么巡逻时间啊、东厂布局啊,规律些,让人好找些。”
都蒙闻言轻笑一声,嗯嗯两声,没忍住说:“主子,您真坏。”
“……我坏?我还有更坏的,你去领罚感受一下?”褚拭雪瞥了他一眼,语气不明。
都蒙赶紧摇摇头,扭身就跑,褚拭雪看着他匆忙的背影也没阻止,任由他逃跑。
日子又过几天,秋意更浓时节,中秋宫宴如期而至。
前夜。
褚拭雪和皇帝商讨完事情,闲庭若步的走在御花园,看到已经为明日宫宴准备好的美景,他讽然一笑。
没走几步,一个 窝在花盆边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玄色镶边缎面圆领袍穿在那人身上,本是漂亮挺拔的一身,却被那人穿的有些瑟缩,失了气势。
可褚拭雪看到非但没有嘲笑,反而轻声喊了一句:“五皇子……?”
那人闻言回过头,面上带着一派天真,看到褚拭雪在他身后站着,扬起一个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白白,白白,你来啦!小五好想你!”
“臣也想您。”褚拭雪难得带着点温柔,轻声细语的说。
他蹲低身体,手上捻起一株落在盆边的花,从五皇子身侧伸手,将花重新插入盆内。
二人靠近时,他轻声说了句:“兄长,您还好吗?”
“既白,不要太挂念我,少在内廷走动。”五皇子仍抱着身子歪在一边,只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褚拭雪,没任何动作。
褚拭雪几不可见的点点头,重又站起身,说:“五皇子,臣下次给您带酥糖,先走一步!”
说完,他恭敬的笑了一下,手却不老实的碰了下五皇子的头,转身离开。
蹲在那的五皇子身体一顿,默默看了眼摸自己头的弟弟,心下无奈。
虽然面上已经是个大人了,行为却还幼稚得很。
“五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
远处传来宫人叫喊,五皇子伸出只手招了招,便又自顾自蹲在那揪花玩。
宫人们匆匆赶来,看到五皇子刚换的衣服上又是一片土渍,无奈说:“殿下,您玩什么不好,干嘛非玩土啊!您看看又脏了!”
五皇子扬起手中的花,讷讷道:“花…小花。”
“什么花,脏死了!”宫女嫌弃道,伸手将五皇子手中的花夺过,一把扔到了地上便扯着五皇子离开。
五皇子挣脱不开,便只好啊啊叫着,不断向后扭头,死死盯着那株花,直到最后再也看不见。
御花园重归宁静,除却鸟虫叫声再无他物。
过了一会儿,一抹身影才从树后走出。
褚拭雪慢慢走到那株花旁边,俯身捡起。望着已然变得软趴趴的花茎和卷曲的花瓣,想想这是那宫女从兄长手中夺走又扔到地上的,他手不自觉攥紧,却仍记挂着控制力道没伤到花半分。
濒临凋零的花被褚拭雪重又放回盆内,和那株他刚刚埋进去的放在一起,尽管两株的情况都不太好,但那株先被植入进去的,仍顽强撑着另一株,好像在用自己的身体,撑起它。
褚拭雪站起身,离开了御花园。
蒙蒙夜色下,御花园群芳争艳,无人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两株濒死的在顽强挣扎。
第二日,收到邀请的百官及其家眷都早早起身做准备,即使宫宴是在晚上,他们也需得早日动身,带上贺礼等物前去等候。
宁菘蓝也早早被叫起,惺忪着睡眼任由贴身婢女帮自己缠发髻、穿锦衣,耐心梳妆打扮。
褚拭雪则是早早去马场遛了一圈马,又去东厂审了会犯人,直到用过午膳,他才去擦洗身体准备赴宴。
一个登上马车,一个翻身上马,马蹄飞踏,车轮滚碾,自两个方向同时向一处赶往,如两条平行线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