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娘子,请坐。m.lanyuezdh.cc”
褚拭雪留下她,本就出于羞辱太子之意,现在目的达到了,他也不欲再和宁菘蓝多说什么,准备再坐一会就离开。
“九…褚大人,不是说用膳,他们什么时候上菜?”
宁菘蓝从善如流的坐下,扬起了来这里这么久第一个笑脸。原因无他,只是她死了那么久,已经很久没吃过活人饭了,现在就连白米都能让她口水直流三千尺。
闻言,褚拭雪先是一愣,又打量了桌前的人一下。
眼前这人怎么一副饿死鬼刚投胎的模样?
他挥挥手让手下去点餐,自己则是踱着步站至宁菘蓝身后,弯下腰,用玩笑般的语气怀疑道:
“…宁娘子怎么一副很久没吃过饭的样子,太子殿下亏待您了?”
宁菘蓝转转眼珠,用手指抵住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褚大人为何这么说,你很想看到太子殿下亏待我?”
说完,她不动头,只动眼神,微微向后一瞥,瞥到了一张冷凝着的脸。
语气那么轻松,脸倒是臭得不行。
“……诶呀,我开玩笑的,褚大人莫当真。”
她心道有点过了,猛地站起身,扭过头想赔罪。却因为站起来的速度过快,头一下撞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上,随之而来身后传来一阵痛嘶声。
只见褚拭雪捂着自己的下巴,眉毛深深皱起,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什么灾星。
他三步两步远离宁菘蓝,揉着下巴道:“宁娘子的这个玩笑力气真大,褚某真是听不起。”
宁菘蓝本还想上前去看看详细情况,一听这话也不动了。
还会冷嘲热讽呢,这下巴估计是好得很。
她都没说自己头撞疼了……
虽然确实没感觉,但撞一起于情于理都该是她先抱怨吧。
这时,门外遥遥传来店小二的呼喊声:“诶——天字一号的龙凤呈祥锦绣食来啦!”
伴着呼喊声,一个个小二鱼贯而入,他们每人手里都端着东西。伴着从楼下传来的阵阵惊呼声,众人一起涌入房间,挤挤挨挨的朝桌子上放,直到将桌子摆得满满登登才纷纷离开。
最后一个离开的小二鞠了个躬,冲他们一拱手:“二位客官,我们珍馐阁的招牌,龙凤呈祥锦绣食已为您上齐,请慢用。”
关上的门没阻隔楼下的议论声,在场食客纷纷讨论是谁那么大手笔,挥手便点个锦绣食,将千金扔了进去。
他们边吃边向上仰头,一心想知道是哪位败家公子出门了。
屋内,褚拭雪面上没说什么,只是抬眼望了一下刚刚去点菜的手下。对方顿时遍体一凉,直觉不妙。
宁菘蓝坐在桌旁,看看这道烧鹿筋,看看那道樱桃肉,再看看对面的桂花鱼翅等,它们各个食材精贵,做法繁复,就是身处皇宫也不一定能吃得这么好。
褚拭雪看看眼睛都快掉进菜里的宁菘蓝,礼貌地笑了一下:“宁娘子慢用,褚某先走一步。”
宁菘蓝巴不得这顿饭只有自己吃,她立刻故作矜持的坐起身,冲他点了下头:“谢谢褚大人的招待,今天很愉快,再会。”
褚拭雪点点头,一个翻身就从窗户边消失了,其侍卫也紧跟其后,偌大的房间此刻仅剩宁菘蓝一人。
这边宁菘蓝在大快朵颐,另一边褚拭雪抱着臂,坐在马车中沉默。
那个跟在他身后人高马大的侍卫跪在马车里,整个人缩在一起,看起来好不可怜。
“属下错了,求主上责罚!”
“你错哪了?”
褚拭雪周身气质凌冽,与刚刚在珍馐阁的样子截然相反,此刻的他,才像一个暴戾冷漠的九千岁。
“……属下,属下不该自作主张点那个锦绣食,太显眼了。”
听到这话,褚拭雪才微微睁开眼睛:“若是因为你点的这个锦绣食,被别人知道了什么,你猜…会有什么后果?”
“会,会有人在皇上面前参您…”侍卫磕磕巴巴的回答,只是还没说完,就被褚拭雪打断。
“嘘,我问的是你,你会有什么后果?”
侍卫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得像下一秒就要呕出血来,他在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己。
仅是一次小错误而已,最多受些皮肉之苦,大人不会杀了自己的,不会的,不会。
褚拭雪言简意赅:“一百鞭刑,等回去就自己去领吧。”
一百鞭刑!
东厂的鞭通身带有极为尖利的木刺,平时行刑时会再沾满盐水。
打在人身上不仅会刺痛难忍,其上带着的木刺也会掉下许多碎小的屑,伴着击打的同时深深嵌入人的皮肉之中,这些碎屑很难清理,刺入皮肉内除非一根根拔除,否则很难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