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钱没捞着,让对方一根白绫勒死了,就得不偿失了。
这件事还是要慎重。
贺岁愉撇嘴,“你就知道这么点儿东西?你这可不值四两银子。”
小红语气祈求:“你让我想想吧,我要是想起来就再跟你说。”
贺岁愉无奈,“行吧。”
对方只知道这么点儿东西,贺岁愉也没办法,她总不能别人脑子掏出来看吧?
“对了,那群人贩子抓的那些人全都是姑娘吗?她们都是哪里人?”贺岁愉忽然有了些别的灵感。
如果能知道这些姑娘都是哪里的人,就能串出来这队人贩子经过的大致线路,可以大体判断出,她到底是哪儿的人。
“全是姑娘,”小红点头,“有孟州,汝州洛阳、相州、定州……好多地方,哪儿都有。”
“你是哪儿的人?”
“邢州。”小红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不明白贺岁愉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贺岁愉找了张纸记下小红说的这些地方,小红又仔细回忆了一些姑娘的出身地,贺岁愉把它们全都写了上去。
她看着这几行地名,也不知道这些州具体都在什么地方,等她回头对这地图再仔细看一看。
“那些姑娘如今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小红脸上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要么跟我一样被卖进有钱人家当妾室,要么就被卖进青楼妓院里。”
“其中有没有跟我亲近一些,对我的事情知道得更多一些的?”
小红摇头,“据我所知没有,你当时大概是一直存了心思要跑,所以不大跟我们说话。”
“到了沧州以后,那群人贩子遇上了乱民,你就趁机跑了,也有几个姐妹见你跑了,跟着一起跑的,但是她们都被抓回来了,被那群人贩子打了个半死,有几个还没到下一座城就死了。”
贺岁愉听小红讲过去的事情 ,但是脑子里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也许是因为原主和她是两个人,所以记忆不同。
可是,她明明之前脑海中也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
可能是原主记忆残留吧。贺岁愉如此想。
见小红实在没什么知道的了,贺岁愉便道:“好了,你出去吧。”
小红没动。
贺岁愉疑惑:“我赎你出来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不能还要赖着我在这里住一晚吧?”
小红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她起身,正要出去,结果刚一抬脚,身子一晃,就摔在了地上。
贺岁愉还在打量纸上写的这些地名,就听到她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见小红摔在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
她去扶小红起来,却看到了她手臂上的鞭痕。
贺岁愉很快猜到,“你腿上也有伤?”
小红低低“嗯”了声。
贺岁愉今天听到小红和那两个男人说什么要与夫人交代,又听小红说她被卖进有钱人家做妾室,就已经猜到了小红为什么会被那两个男人卖进窑子里。
所以,小红身上被打出来的这些伤是怎么来的,贺岁愉心中清楚,不必多问,也没什么好问的。
小红忽然抓着她的手。
贺岁愉心颤了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她开口道:“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想买点儿去疤的药。”
贺岁愉:“……”
“你现在已经欠了我四两银子了。”
小红抬起手,“我发誓,我很快就会还给你的。我不想留疤,干我们这行的,身上留了疤,以后就难混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崩溃了,委屈地哭着大骂:“那死老太婆下手太狠,要不是我死死护着脸,我脸上差点儿也要留疤了,呜呜呜……”
贺岁愉幽幽叹息一声,“我没钱借你了,所有的钱都花在你身上了。”
她身上只剩下几十个铜板的救命钱了,这钱不到万不得已,她才不会动。
小红见从贺岁愉这里借不到钱,满脸失魂落魄,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贺岁愉靠在桌子边说:“对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儿,等你什么时候把钱还我了,我再把卖身契还你。”
小红咬了咬唇,“好。”
***
小红离开不久以后,
“笃笃笃——”
有人敲门。
贺岁愉还以为是送茶水的店小二,便道:“进。”
结果推门进来的是赵九重。
贺岁愉疑惑不解,赵九重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这不也是他的房间么,有什么好敲门的?
为了省钱,这一路,他们两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