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
他这次出来前,在爹娘面前立志,要靠自己的本事闯荡出一番事业,所以他出门时也并没有带太多银子,现下不敢大手大脚地花销,也需精打细算。
贺岁愉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晚了,刚刚一两银子的价钱已经过去了。”
“现在,”她伸出五根手指,“我要这个数。”
“不行!”赵九重一口回绝,“此地应该距离福来客栈不远,你说的酬金,完全是狮子大开口。”
贺岁愉冷笑一声,刻薄道:“既然不远,那你就爬过去吧。”
赵九重脸色铁青,再不说话。
贺岁愉见他不说话,于是转过身,慢悠悠作势要走,余光中却在仔细观察赵九重,但这次他还真没有要挽留自己的样子。
她心中直嘀咕,看来还真是个穷鬼。
想起他说的那一两银子,就这么走了,她又有点舍不得。好世道没钱尚且寸步难行,如今这世道没钱更是活不下去。
她心里琢磨着,有一两银子赚也好,够她吃很久的饱饭了。
于是,她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我想了下,放你一个人在这里等死,我多少有点于心不忍,还是勉为其难救你一救,你拿二两银子出来,表示一二就好了。”
赵九重语气嘲讽地“呵”了一声,冷笑时牵动他胸前的伤口,痛得他又是倒吸一口冷气。
贺岁愉看着他,心里不大痛快,他这是什么意思!
赵九重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缓缓启唇:“不行,现在,我最多给到这个数。”说着,他缓缓伸出一根食指。
贺岁愉:“……”
抠死他算了。
一两银子说出一百两的口气,真是有脸啊。
她的拳头在袖中捏得死紧,恨不得朝他大喇喇裂开的伤口上再给他一拳。
失策了,刚刚应该稍微退一步,也许还能谈到二两银子的价钱。
为了多一点儿钱,她还是决定再挣扎一下。
“不行,一两银子太少了,那群人现在肯定在追杀你,我带你去福来客栈要担很大风险的,你必须得给我再加点儿钱。”贺岁愉语气坚定。
“首先,纠正你一个说法,那群人正在追杀的,不是我,”赵九重缓缓露出了一个迷人但是十分欠打的微笑,“而是我们。”
“其次——”他顿了一下,语气十分坚定,“一个铜板都不加,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你这小身板扶我过去,想来,也不会比我自己爬过去快多少。”
赵九重和贺岁愉相处得久了,偶尔说话时,也学会了几分贺岁愉的刻薄。
顿了一下,是因为第一次说这么刻薄的话,他还不大适应。
贺岁愉眼睛“噌——”一下睁大了。
贺岁愉:“??? ”
兄弟,你礼貌吗?
太气人了。
挑衅!这是莫大的挑衅!
贺岁愉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是事实,那群人现在肯定以为她和赵九重是一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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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岁愉黑着脸走回来,走到墙边去扶他起来。
一上手,差点被对方带下去,险些一头撞在泥墙上。
“你吃秤砣长大的?”贺岁愉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重?”
“男子汉大丈夫自该有强健的体魄,难不成像你这样长得跟小娘子一样,能有什么出息?”赵九重白着脸嗤一声。
自从贺岁愉见死不救,在酬金问题上与他反复拉扯之后,赵九重心口憋着一口没来头的气,即便伤成这个样子了,跟贺岁愉说话时,不知哪来的力气,就跟吃了炮仗一样。
贺岁愉听见他的话,抬起头看向他,露出一点诡异的微笑,“赵少侠,舍不得给我这一两银子,准备自己爬去福来客栈就直说。”
赵九重噎了一下。
知道对方潜台词是不准备帮他,不挣他这一两银子了。他摸不着贺岁愉是不是真的有这份骨气,于是悻悻闭上了嘴。
赵九重闭上了嘴,贺岁愉反而开始说了。
她忽然声音放大,厉声道:“你是死的啊?手不能抓着墙自己也使力往起来站吗?没看见我扶不动吗?”
赵九重被贺岁愉吼得一愣,下意识按照她说的做了。
做完了以后,站起来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明明是她拿酬金接了活儿,但一个大男人力气小扶不动,怎么还反而成他这个伤患的问题了?
贺岁愉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毫不客气地说:“你要点脸,就给一两银子,真把人当牛马了。”
她虽然也算是身形高挑,但还是比赵九重矮了大半个头,扶着赵九重,很是吃力,要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