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杨沅沅两眼一亮,抱住商翕兴高采烈道:“我知道了湛湛,我明日就再上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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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商翕陪着杨家老太在堂内品茗,杨家老太询她杨沅沅身影,她只道杨沅沅一早又上街去了。
她实际也不甚清楚杨沅沅究竟去了哪,只是记起昨夜两人的对话,便猜测她应当是去给外祖母寻古玩了。
晌午过后,杨家老太困乏,商翕扶她回屋歇息,再从屋内出来仍然不见杨沅沅回来的身影。
她稍有担忧,正想着是否出门去找找,突然,杨沅沅的贴身女婢神色慌张地走过来:
“殿下,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商翕心中一紧,问:“表姐出什么事了?”
女婢禀道:“今早小姐欢欢喜喜出门说是打听到了一个做古玩买卖的地方,便带着奴婢一同前去,原本一切都好好的,结果小姐在拍卖一扇屏风时,那拍卖楼里的人非说小姐交不出银钱,是来砸场子的,于是将小姐绑了,奴婢也被赶了出来。”
商翕心下一沉:“表姐现在何处?”
“松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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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翕不知杨沅沅现下情况究竟如何,她暂未告知杨家众人,只出门时留了小满在杨家候着,自己带着杨沅沅身边那名女婢来到了一处名唤松上月的古玩拍卖楼。
马车在松上月门前停了下来,商翕走下马车,头戴帷帽遮面,仰头一看,门前牌匾上“松上月”三字遒劲有力,气势如虹,倒是一手好字。
她在女婢的陪同下走了进去,刚一入内,一名楼内的女侍将二人拦住,道:“二位若想进入松上月,需先交押金。”
商翕来的路 上便听女婢说过松上月这一规矩,她手一挥,女婢将手中一袋银钱奉上,女侍结果钱袋掂量一番,颔首道:“二位请。”
商翕跟着这名女侍走入松上月大堂,堂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每一寸皆是以金银雕刻而成,显贵至极。
除了皇宫,商翕极少在宫外见到此等地方,她心中难掩惊诧。
“二位,这边请。”
女侍领着二人穿过大堂往右侧房门走,房门外立着两名守卫,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瞧上去应是被刻意训练过。
咚——
房门被两名守卫打开,女侍微俯身道:“二位入场便可进行拍卖。”
“多谢。”
商翕带着女婢走入门内,房门再次被合上。
方才自入松上月起,商翕就一直在打量着这个地方,这里的一切皆井然有序,与她所想的喧闹嘈杂不同,此处作为古玩拍卖场居然十分安静。
就连楼内的伙计、守卫等人亦是不苟言笑,且走路未有声,身手应当不凡。
一个古玩拍卖之地,不但富贵豪奢,而且楼内干活之人训练有素,看样子,松上月这个地方的确与一般的拍卖地不一样。
需更谨慎些才行。
“殿下,我家小姐就是在这个房间拍卖被绑的。”女婢指着两人所在之处道。
“嗯,我知道了。”
商翕绕过身前偌大屏风,房内视野骤然开阔,放眼望去,每张八仙桌前皆坐了人,在正前方的位置是一处高台,台上被红布遮盖之物便是今日松上月所要拍卖之物。
隔着帷帽往四周环视一圈,这房内布局与大堂却格外不同。
此处没有大堂那般金碧辉煌,亦没有晃眼的珠帘翠幕,一应布局皆与‘淡雅’二字相靠,称得上出尘脱俗。
只是对房内摆放用具细细看来,便会觉出此处亦称得上豪奢。
商翕绕屏风而出时便发觉此处一应用具均以沉香木制成,这沉香木在宫中都不见得每处殿内皆有,看来此处还真是不简单。
为多对此有些了解,进而找到杨沅沅,商翕在一张八仙桌前落了座。
与此同时,这间房的二楼,有两人从一间厢房走出,廊道所遇侍婢、守卫等见二人前来均恭敬行礼。
两人顺着廊道往前走,其中身着红衣的年轻男子,腰间挂一只玉壶,一手摇着折扇,散漫不已,他薄唇翕动正欲出声与身旁之人说些什么,却见旁侧之人不知何时已落了他少许距离。
他回身走过去,即见身前这名少年半敛着眸盯向一处,他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正是楼下拍卖场地。
“诶,你小子看什么呢?”
“这拍卖你又不是没见过。”
少年没有回应他,只眯了眯眸子,紧紧凝住楼下头戴帷帽的少女身影。
倏地,一人从少女身旁走过,帷帽被风带着掀起一角,少女小半边容颜显露出来,仅一瞬,又被落下的帷帽遮住。
可仅这一瞬,少年就已尽数瞧清,他扯唇道:“她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