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商翕对商子富溺水真相有猜测,但如今亲耳听蔺煦承认心中又翻起一层惊骇浪花。m.lanyuezdh.cc
“公主要去告发我么?”
商翕摇着头,不安地攥紧手中那袋石榴糖。
蔺煦直起身,一瞬不瞬地凝着她,道:“公主对此好像不怎么惊讶啊。”
“猜到是我了?”
他森然哼笑一声。
商翕始终低着脑袋,半垂着眸子,不敢看他,支支吾吾道:“我、我昨日瞧见了。”
“公主瞧见了什么?”他仿佛来了兴致,追问她。
“瞧见、瞧见商子富在为难你,所以、所以……”
“所以,公主一听他出事便想到了,是我做的,对不对?”
他接过她的话,语气渗人。
商翕抿唇颔首。
须臾,蔺煦忽地伸手捏住商翕下巴,强迫她抬头与他对视,意味深长道:
“为难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公主亲眼所见,可信了?”
蔺煦捏住她下巴时使了些力道,商翕不禁吃痛皱眉,想扯下他的手,可碍于蔺煦此刻乖戾迫人的气势,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将她也扔进湖中溺死。
“蔺煦,你弄得我好疼,先松开手好不好?”
她是真的疼,蔺煦指腹粗糙,下手也没轻没重的,没过多久她白皙的下巴就红了一大片。
闻言,蔺煦眸光下移,看了看他指腹下被他掐红的地方,是挺红的。
他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指腹摩挲了几下。
“矫情。”
他说。
蔺煦一松手,商翕便捂着下巴悄然往后挪了几步。
“给。”她小心翼翼递出手中那袋石榴糖。
蔺煦撇开脸:“做什么?”
“送给你的。”
“送我作甚?贿赂我?还是先给一颗枣,明日去告发我杀了你堂兄?”
“不是的,”商翕连连摇头:“蔺煦,我不告发你。”
“哦,”蔺煦抱着胳膊,一脸兴味道:“我倒是好奇,死的人是你堂兄,你就这么不关心?”
“还有先前我刺杀太子一事,你也是漠不关心。”
“公主对这些人无情得很啊,不愧是皇宫里长大的。”
商翕对他此番嘲讽毫不在意,只道:“蔺煦,你该庆幸我是这样的人,否则,你说不定已经……”
“已经什么?”
蔺煦淡笑一声,漫不经心道:“公主,这世上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
“你不也是么。”他看向商翕。
商翕回望着他,坦言道:“蔺煦,我没有想要你的命,我只是——”
“只是希望你离开,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我离开,你就能有安稳生活?”
他沉声笑了笑。
“公主殿下,你太天真了,我呢,是没那么容易被摆脱掉的。”
“只要我想,你便永远也无法摆脱我。”
他语气满是恶劣,商翕恼他,将手中那袋石榴糖收了回去。
蔺煦转身往门外走,落下一句:“石榴糖公主还是自己留着,至于其他,公主别再妄想。”
商翕愤然关上房门,将石榴糖往桌上一放,嘀咕道:
“谁稀罕给你,我自己都没吃呢!”
“谁妄想了,你才痴心妄想!”
“无赖!”
“无耻!”
她不知,她泄愤的这些话皆一字不落的传入屋外根本没走的蔺煦耳中。
他手中拿着那块没有流苏的玉佩,懒懒倚着墙,听着屋内人滔滔不绝的抱怨,眼底一片死水般的黯然。
*
“湛湛,你听说了么,商子富溺死在书院湖中一事被广陵王闹到宫里去了,说是非要书院给过说法。”
“好像书院里好些夫子女傅,就连院长也入宫了。”
杨沅沅支着脑袋说着今早听闻的事,商翕在座位翻着书,只淡淡“嗯”了一声。
杨沅沅知晓她向来对除春欣殿外的事不关心,也不交论,便也转开了话头:
“湛湛,还有几日便是月试了,怎么办,我好紧张。”
她垂头丧气道:“上回没考好,我爹就让我跪祠堂,这回没考好,我都不敢回去了。”
“要不,”她挽住商翕的胳膊,蹭了蹭:“这回考完休假,我就跟你回宫去,你跟姑姑收留收留我呗。”
商翕被她逗得一笑:“好啊,我与母妃定是愿意的,只是舅舅估摸着会亲自将你拎回去哦。”
“湛湛,”杨沅沅晃着她的胳膊,“你能不能盼我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