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日光,秋风与鸟啼纠缠不休,宁静且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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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翕醒来时,已近日暮,花园里的花草皆是杨蓁喜爱的,故往日里除了照顾花草的宫婢,不会有人来打搅。
她这一觉睡得极稳极沉,现下神清气爽的,心情也好上许多。
她走出花园,正要去主殿陪杨蓁用完膳,却在半路瞧见一群宫婢匆匆忙忙地搀扶着一人往前走。
商翕心疑,走过去,这才瞧清被搀扶那人竟是她的贴身宫婢紫芙。
“紫芙,你这是怎么了?”商翕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不禁有些担忧。
“公、公主。”紫芙疼到说不出话来。
商翕便制止了她,先将她送回房,随即派人请了太医过来瞧。
太医瞧过后方知紫芙是小腿骨错位,好在医治及时,性命暂且无虞。
商翕谢过太医后,另派一名宫婢跟着太医去取药。
她正要去入屋去看看紫芙,小满恰巧从屋内走出,“公主,紫芙方才疼晕过去了,您不若明天再来看她?”
“好,今日便让她先好生歇着,明日我派人去库房拿些补品来。”
“奴婢先替紫芙谢过公主。”小满福了一礼。
商翕扶起她,问:“小满,你可知紫芙为何会受伤?”
小满想了想,回道:“贵人命奴婢们今日摘些石榴下来,说是想给公主和三皇子做点心。”
“奴婢和紫芙如往年一般取了木梯过来,紫芙在上头摘石榴,奴婢就在下头接石榴,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不知为何,紫芙忽地惊叫一声,便从木梯上摔了下来,这才导致她小腿受了伤。”
“是木梯不稳吗?”商翕问道。
小满摇头:“奴婢扶着呢,且奴婢们特意选了块平整的地架梯,按理来说,应当不会不稳当。”
“不过,”小满掏出一块尖锐石块,“摔下来后,紫芙便一直说有蛇,奴婢还在她摔下来的地方捡到了这块石头。”
“公主,这很奇怪,奴婢记得地上明明没有石头的。”
商翕接过她手中那块石头,“那蛇呢?可瞧见了?”
“没有,奴婢们急 着送紫芙回来就没太注意。”
“好,我知道了,你照顾好紫芙。”
“是,公主放心。”
话一说完,商翕往自己寝殿走去,手中攥着小满捡到的那块石头。
紫芙的事,太过古怪,很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至于是何人……
她心中有了猜测。
“吱呀”一声,寝殿的门被打开,商翕走入殿内,直径走向桌前坐着那人,将手中的石块用力朝桌上一掷,恼怒道:
“蔺煦,紫芙受伤,是你干的。”
她不是在问,而是肯定。
蔺煦云淡风轻地朝他身前那块石头睨一眼,饮下一口茶,承认道:“是啊。”
听闻此话,商翕也顾不上什么礼仪规矩,只觉心头窝着一股火,“你为什么要伤她?”
蔺煦对她的怒火恍若未见,悠然起身道:“这么紧张做什么,只是让她吃点亏。”
“我还没灭口呢。”
“你!”商翕气急:“蔺煦,不准胡来!”
“也不准伤害我身边的人。”
蔺煦落眼看她,不含情绪道:“我凭什么听你的,还真在我面前当自己是个公主了?”
“商翕,”他直接唤她名字,偏过脑袋看她颈侧伤口,“我如今不杀你,不代表以后不会杀你。”
“趁现在你还能跟我谈条件,就别不知足。”
“你要知道啊,公主——”
“我想做的事,就没有办不到的,所以,你最好不要违抗我的话。”
他的眼睛犹如漩涡,里头只有无尽杀意与戾气。
指甲嵌入掌心,痛意令商翕冷静了些,她知道他这样做是因为什么。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略觉无力道:“好,蔺煦。”
“我跟你打赌。”
“前提是,你不能再伤害我身边的人。”
蔺煦满意地笑了声:“行,打赌期间,我不会动你身边的人。”
他抬起手掌对着商翕,玩味笑道:“那祝公主玩得愉快。”
商翕横了他一眼,没理。
蔺煦也不恼,自顾拍着掌:“接下来,我们就来谈谈赌约……”
*
深夜,春欣殿陷入一片静谧。
商翕抱着双膝坐在窗边软椅上,头倚着窗框,一脸沉闷。
她心底其实是充满恐惧。
是对蔺煦的恐惧,也是对未知的恐惧。
原本打算尽快与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