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所谓天性

    但没有要走的打算，她又对苏雁荷说：“既然能认识到那种门路，你可要把握住了，让富太太给你介绍介绍对象，怎么都比留在商业城扯嗓门强。”

    苏雁荷擦完缝纫机，又喷起来香水。

    王云心一看，立马收起饭盒，垫脚上前蹭香水，说着好闻。

    苏雁荷就把那半瓶香水放进王云心口袋里，王云心要推拒：“我都多大年纪的妇女了，跟你姑娘家家的可不一样，真敢出门喷香水肯定要被指指点点。”

    “等我下次去百货商店，再给你买一瓶全新的，这个就留着凑合用。”苏雁荷没让她把香水掏出来，坚持要给，又说，“香水而已，有什么好指指点点的。”

    “家里边的街坊，这里这些邻居，全是爱在背后嚼舌根的碎嘴子，让他们闻到你身上有一点味道，就能说成你是……”王云心顿了顿，尴尬一笑，“我没有背后说过你的不是，有好奇的事我都当面来找你问。”

    问差不多了，知道那次来接苏雁荷的车子是什么来路了，王云心这就准备走。

    她刚要踏出去，苏雁荷出声喊下她：“姐，刚才沈华在的时候，你能明确听出他瞧不起女人，可说到服装厂老板娘有车有司机的时候，你又会下意识认为那是个富太太，我应该把握住这个富太太的门路，结交合适对象。这样是不是很矛盾？”

    “哪里矛盾？”王云心反问完，还不忘朝喊路过的客人进店里来看看。

    苏雁荷语气清冷                                                ，没有太多特别要强调的，只是忽然发觉到从邓秀曼到王云心，甚至是常卉看待周姝琴时，她们似乎自然而然地认为女人就是要依附于男人，那是天性一样的存在。

    “也没有。”苏雁荷不解释太多，笑了笑，补充道：“下次服装厂老板娘来店里，我喊你过来跟她认识认识？”

    “好啊。”王云心满脸的惊喜。

    王云心在门口站了半分钟的功夫，就让她招揽来了一波客人，他们没有再聊下去，各自走去开忙了。

    年末大采购时期，商业城零售的生意一样爆满，很多买完衣服需要改个裤脚腰身的，都会拿来苏雁荷这边修改。苏雁荷中午这顿饭直接略过了，傍晚的时候用公用电话打到邓秀曼工作的食堂，交待一声会晚些回家。

    晚上赶工，准备先把周姝琴的旗袍打好版。

    这一天光幕不怎么出来催促走剧情，只提醒一次：【其实你走一章剧情赚到的钱，能比在这里缝衣服多几百几千倍。】

    “我乐意。”苏雁荷回。

    【你有什么计划？】

    【能透个底吗？】

    苏雁荷慢悠悠地说：“我不管有什么计划，不都要先紧着你的剧情？”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苏雁荷扬起一抹光幕所说的“反派笑”，她没再讲话，跟着收音机里的音乐开始哼曲儿。

    光幕消停了一会儿，直到苏莱出现才开始频繁弹出。

    先是指引苏雁荷——【新剧情提示。】

    【苏莱明天要面试一份小诊所打杂的工作。】

    【你从现在就可以数落她，让她没信心，明天要拖住她，让她去不了。】

    苏雁荷冷眼扫过光幕，看向在店门口大手拉小手的苏莱和苏雀兰。

    “妈说你要晚回去，不知道你有没有吃饭，就……”苏莱“就”不出话来，声音被隔壁的王云心盖了过去。

    王云心没空，纯粹爱凑热闹，在自己家店门口喊了声：“呦，姐俩来给雁荷送饭啊！”

    苏莱闷闷地点头，苏雀兰否认道：“我可不是来送饭，我吃撑了出来散步的。”

    “就你长得最像你妈，一脸刻薄样儿。”听得出来王云心是故意逗她的，但扯着嗓门的动静实在让人不舒服。

    反正苏雀兰是不服气的，甩开苏莱的手，捋起袖子冲过去吵架。

    没了小妹在，苏莱更拘谨了，立在店门边，小声问：“你吃晚饭了吗？”

    光幕一直不散开，影响到苏雁荷手里的活儿，她只能放下笔和尺子，抬眼对苏莱说：“你明天要面试？”

    “你怎么会知道？”她明明没有跟任何人讲过。

    苏雁荷没回答，只说：进来挑一身职业装。”

    【不用你当好人！】

    苏莱呆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还是你准备穿这种……”苏雁荷打量着苏莱，态度上有些傲慢，总结道，“褪色的裤子，缩水的外套，开胶的布鞋，去面试？每天这种打扮去学校，你能交到朋友吗？”

    【别以为你用反派的嘴脸，我就听不出来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