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可越来越多了。上回说的你可想好了?我可等得着急着呢?”
蓦然想起那天的对话,黎清欢瞬间满脸涨得通红,连忙哎呦一声,道:“我账本还没看完,我先回去了。”
说完仓促逃走的样子,一点也不带打磕巴的,心里头暗骂萧沅果真是个只对他身子感兴趣的大色魔!
这种女人怎么能当他妻主!
等利用完她,将来定然得一脚踹了她。
萧沅本想笑,随即收敛起心性,捡了棋谱继续认真看起来。
下午,船靠岸,沈则晕船晕得厉害,早就恨不得下船去。船还没停稳,他就叫潘贵和刘三宝扶着下了船,找到一家客栈歇息。
自然也没空管黎清欢的行程如何。
黎霁怀同样交给萧沅陪着,不知道打得什么算盘珠子。
码头搬货的、打杂的、渡船的,皆羡慕瞧着这艘刚刚入港的华丽行船,其中不乏北狄境郊卖过来的奴隶。
听说船主人也有北狄血统,赞叹中又带着幻想。
落灯会果然是宁阳镇上的大集会。
太阳还挂在头顶,家家户户就已经开始张灯结彩,整条道上候满了正在准备的摊贩。
小孩儿尽戴着花花绿绿的恶鬼面具在街上嬉戏打闹,想必入夜后更加热闹。
闻辞带着黎清欢和喜鹊,还有闻青、白若梅她们一道,随便先找了家食肆填饱肚子。
天天吃船上厨子做的菜,再好吃也吃腻了。
旁边镇远镖局也占了几张桌子,点了饭菜在用。
凑热闹的事情自也少不了乞丐阿四,不过她自认昨晚失态,虽没犯什么不可挽回的错儿,还是没往常活跃。
吃饭的时候不敢直视某些人,只能用余光暗暗瞥着。
不过看脸色,也不像是真生了气的模样。
她用筷子戳戳面,食之无味,心底暗叹,果然男人心,海底针,怎么比狐狸的心思还难猜。
耷着眼的样子,连癞脸都正经不少,还有几分不好亲近的威严。
“喂,你想什么呢。”许焱见她落单,一脸天真坐了过去。
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昨儿一夜玩得开心,早就忘记之前闹过得不愉快,也不觉得这乞丐难看烦人了。
“哦,”阿四没心情搭理他,“面不好吃。”
许焱看她只点碗素面,有点儿心疼,爽快道:“不好吃别吃了,等夜市开了咱们外边儿吃去。我请你!”
阿四差点被他逗乐,应付道:“那感情好。”
突然,许焱坐着又扭捏起来:“我早上做的解酒汤你可喝了?”
听他这么一说,阿四才咂摸出点味儿来,转头瞧瞧他,粲然一笑道:“自然,你手艺真不错!下回再做几道我尝尝。”
“好啊!”许焱答应得欢,可一转念想到明天她们就要分开了,还不知道何时能再见到呢。
少年有了相思的烦恼。
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不小,阿四也不是个爱记事儿的,有小美人逗趣解闷渐忘却了昨夜之恼。
不远处一直冷脸吃饭的许攸,脸色越吃越苍白。
胡心兰以为他昨夜喝多了不舒服,一直默默跟在后头,此刻沉默许久才体贴道:“可要我陪你回去休息?你不放心焱儿,我叫人看着就是。”
他们不再需要用船,新的落脚点在不远处的客栈。
“不用。”许攸回得冷漠,不肯人前露出一点脆弱。
胡心兰笨嘴拙舌,又不懂如何讨男子欢心,被他这么一打击更是没了话。
和许焱阿四那桌一对比,更显得沉默寡淡。
那边闻辞和黎清欢也没吃多少,一直兴奋聊着天。 /p>
“这落灯会无论男女皆要戴上面具,再提一盏灯。遇到合心意者,解下面具提灯相照,确定心意。女子到街头买上一支合欢花相赠,男子接下吹灭灯,便代表两人心意互通,因此得名落灯。落灯无悔,再往后,可就是托家里下聘、提亲,结成姻缘呢。”闻辞信誓旦旦地讲着自己刚刚从小二那里听来的习俗故事。
闻青打趣道:“我瞧着街上也不是人人都带面具,人人都提灯啊。我也不能在路上随手拉个男子扯他面具吧!”
闻辞瞪眼怒看向纠他话里漏洞的亲姐姐,骂道:“若是有缘人,兜兜转转总能碰见。哎呀,你这人好没情趣,难怪这把年纪还讨不到夫郎!”
“你一个男儿家,成天讲些娶亲说媒的事,羞不羞啊!”
两人像孩子般吵吵闹闹,连隔壁桌都投来了嫌弃的眼神。
白若梅见状,赶紧将她俩拉出去丢人。
吵归吵,闹归闹,作为外地人,她们自然还是要凑热闹的,买好了一套装备,浩浩荡荡上了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