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们凭借着本能向前游去,能游多快就是多快。
研磨突然松开我的手,拽住我的衣角,我茫然转头:“研磨是跑不动了打算留下来被鲨鱼吃掉吗。”
研磨一噎,琥珀色的双眸映着无奈:“倒也没有丧失求生本能。”
“千流没有发现来到这里的一切都很不对劲吗。”
当然。各种海洋生物齐聚一堂,水底能够呼吸,还有这些仿佛有意识的幽火。这毕竟是游戏世界的水族馆。
“你刚刚想着鲨鱼,鲨鱼就出现了。”他说,“在此之前我想看水母,下一秒水母也出现了,所以可以猜测这里的生物是根据我们希望看见的复制出的。”
“所以。”我接着他的猜测说道,“我们刚刚游那么远也一直不觉得累,是因为我们心里一直在想要游得更快一些?”
他黑色的发丝在水流的搅动下摇曳着,像水母的伞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明明灭灭,是剔透的颜色,却又像深不见底的汪洋,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我却在此之前就隐约猜到了他想说的话。
“要印证一下吗。”
我觉得这时候的他不像是前些天被喊“田螺姑娘”就会害羞的小孩,更像塞壬女妖,而我是被他魅惑的水手。
我忽地笑了,把被水流搅到前额的发丝撩至而后,问道:
“你疯了吗。”
然后拽起他的手,转身向身后的鲨鱼游去。
直到距鲨鱼咫尺的距离,我松开他的手,游到鲨鱼张开的血盆大口前。
鲨鱼忽然变得温顺起来,后退半步,乖乖地合上嘴。
研磨笑着摇摇头,我觉得这次的笑容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更开怀,他回问:“千流才是疯了吧。”
“我想让鲨鱼变得更温顺,你呢?”
我伸出自己的手,双手一碰,发出脆响:“我嘛,我想着让自己的身体变成鲨鱼咬了都要磕坏牙齿的硬度。” /p>
研磨愣在原地,琥珀色的瞳孔里流转着海水的波纹,我从他眼中看到穿着洋装举起手的自己。
这么一看确实有点像恐怖电影里会突然咧开嘴笑的玩偶,我拖着铁块一样沉重的身躯后退了几步。
“吓到你了吗?”我试着把自己调成常人的躯体。
研磨回过神,突然直直望向我,和之前几次都不相同。他不常直勾勾地看人,和不熟的人总是低垂着脑袋,用余光静静的观察对方;和熟人则是懒懒散散的,只是偶尔浅浅地抬眸,那当然是因为对方说了些过于滑稽的话。
他摸了摸游到自己身边异常温顺鲨鱼的脑袋,琥珀色的眼眸照出我灵魂的底色,和初遇的那次见面一样,我有些无措地错开眼,但他还望着我。
“千流就是会这样。”
藏起来的刺悄悄冒出头。
我耸肩:“说得跟研磨和我很熟一样。”
气氛突然冷却下来,我摸了摸鼻尖,垂在身侧的手微张,脑内忙碌地想要搜刮一些说辞。
对着小孩加上攻略对象说“其实我们还没有很熟”这种带刺的话,忽然把气氛变僵,可不是什么专业游戏玩家的选项。
“唔,现在确实不是很熟。”
我的视线在他和鲨鱼间徘徊,断开的思绪又再度重连,我试探地问了问:“你还是研磨吗?”
双重人格?
这在我玩过的游戏里倒也不算少见的人设。
“我是和千流蛮熟的研磨。”他侧目望去,远远的一只小八后面跟着一连串的小幽灵,浩浩荡荡地飘过来。
研磨比了个嘘声的表情,他靠近我,像是这样的我很少见一样,要把我的样子刻进脑海,他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温柔又带着让人难以回避的力道。
“下次见。”
行色匆匆奔来的小八二话不说就把薅来三四只小幽灵变成一把大锤,在我来不及制止的时候就冲着研磨的脑袋敲去,而后跟熟练工一样,剩下几只小幽灵飘来扶住往后倒的研磨。
小八表情严肃地拿着锤子东敲西敲。
我摸了摸自己幻痛的后脑勺,凑上前去:“小八这么敲真的不会把研磨敲傻吗?”
“这不是真的锤子,只是道具。”
“是bug吗?”
“可以这么说。”小八指使两个小幽灵吹起研磨额前的刘海,对着额头正中央又来了一下,“是因为这里的海水太特殊了,导致攻略对象的数据混乱,刚刚调出的是很多年后的数据。”
我盯着闭上双眼的研磨,探头探脑好奇地围着小八询问:“小八,研磨长大了之后会咻地一下性格大变吗,怎么感觉以后我怎么逗他他都不会害羞了。”
发丝还残存着被触碰的感觉。
“那样可太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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