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翠子也没问杰到底为什么咬她。m.zicui.cc
总觉得不太妙。
飞机上,系上安全带,插销声轻响,翠子又想到杰,脑中冒出一个想法——
杰当时是不是在不安?
但,因为意义被动摇而不安?
对她来说,有点超纲。
游戏失败后,就换个思路开局,马里奥脚下的木板碎裂,就跳去另一个木板……
信仰没救了,那就换个信仰不就好了?
还可以回头踩一脚原来的信仰,或是干碎动摇原信仰的东西,那样比较爽。
但杰总是会把事情想得沉重又复杂。
不过这一点也很可爱啦。
透过洁净的舷窗,偌大的机场飞行区里,小小的地勤工作人员,来回忙碌,走路姿势偶尔显出开摆的疲态,翠子发自内心觉得杰很可爱。
他在很认真地生活。
但可爱归可爱,她和杰的相处方式需要改变,她们的关系似乎太黏糊,是不是稍微疏远一些会比较好?
阴影遮挡右侧视野,风拂过,有人坐到旁边的座位,翠子侧头看过去。
是个黑发蓝眼的男人,是熟人。
准确来说,她认识对方,但对方不认识她。
是两年前踩中图钉的男人,当时,男人的同伴称他为“诸伏“。翠子后来仔细回忆,想起在裕美结婚那天,有个奇怪的小学生叫她“诸伏翠子”。
像夏油一样,诸伏是个稀有的姓氏,她就听见过这两次。
仿佛冥冥之中有关系,她便记住男人的脸,又去堵住当初的小学生问话。小学生已经变成初中生,说,是因为之前遇见过叫“诸伏翠子”的人,不小心认错了。
真的吗?她不信。
现在就能验证。
与两年前相比,诸伏在脸周刻意留下一圈短胡茬,脱下那身警校生制服,穿着休闲的灰色卫衣,老成许多。
警察出国旅游,审批流程是不是很麻烦?
带着满腹好奇,翠子开口:“诸伏……“
“砰!”
矿泉水瓶重重砸在地板,不像是自然掉落,而是用力扔下。
诸伏俯身捡起他的水瓶,侧头微笑着说:“你好,我叫六川文彦。”
话音刚落,另一个男人出现,黑色长发带着毛线帽,挑眉看她俩一眼,坐在这排三个座位中,最靠走廊的位置。
“你也会搭讪?”长发男对诸伏说,带着探究的意味。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说着,诸伏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翠子,“小姐,方便给个联系方式吗?”
屏幕正对翠子,单调泛蓝的光幕上,只有深黑刺目的一排字。
「不要叫出我的真名」
呼吸停顿一瞬,翠子接过手机,指尖按动,在联系人页面添加一个号码,假的,随便取个名字,也是假的,又偷偷点出本机号码,默默记住。
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警察在搞卧底行动。第二种是公职人员犯罪后,隐姓埋名潜逃国外。
装作被搭讪的人,翠子时不时和诸伏聊天,还要应付长发男,长发男明里暗里套话翠子的个人信息。
“珠央啊,是很古典的名字,现在很少见了,背后有什么寓意吗?”
作为“搭讪者”的诸伏都没这么多话,但长发男一直在问,他露出笑容,混血的五官十分深邃,一看就知道他很受女性欢迎,现在才如此自信地套她话。
她可不吃这一套。
“我们很熟吗?问这么多?”她翻个白眼,看向诸伏,“有这种朋友,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前排的乘客都忍不住回头看八卦,后排也是。
诸伏嘴角一抽,板起脸来,把人瞪回去,直挺挺坐在翠子和长发男中间,隔绝恶二人相互的视线。
OK!翠子点头,她只是想事后向诸伏打听“翠子”的事,或许还能了解警察的卧底生活,但并不想陪他们聊一路,太费精力了。
她开始沉默不语,长发男又说几句话,她都没理,直到下飞机时,趁长发男起身没看向她们,她冲诸伏笑笑。
分别后,她把诸伏的手机号计入备忘录,准备等想好怎么保证安全再联络。
接着给兰写邮件,内容是她和杰的大致情况,让阅文艺片无数的友人,帮忙参谋参谋。
抵达学校时,她接到兰的电话。
“你终于察觉不对劲了?”兰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所以他早就看出来了,但不提醒她。
“所以你有什么建议嘛。”
翠子憋着气说,大力推开宿舍门,噪音表达她的不满。
“想过疏远他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