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舒阳走后,宝环也出去安排凤汐花交代的事项,屋子里只留下了凤汐花和风既白二人。www.banweishuwu.me
一站一坐,一个轻松一个郁闷,两种不同心情的二人,在屋内相处。
看事情解决,往前推动了一大步,凤汐花心情及其好,要不是喝茶,她都快哼出声了,反观风既白,他手无意识的摩挲着茶杯口,眼睫敛去了眸中的神色,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汐花坐在凳子上,双腿交叉一晃一晃的,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茶,享受着这么多天难得的闲暇时光。
近期发生了太多事情,将她脑子里填的满满的,每天不是突发状况,就是有事情要她处理,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么放松过,她感受着阳光打在她脸上,暖洋洋的感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并没有注意旁边人是个什么状况。
风既白抿着唇,心里沉甸甸的,活着的时候他没有这样的情绪,千年来也未曾有过,可今日突如其来涌入他的心田,让他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对待,他已经尽量自我消化,可那份不知所谓浓烈的情绪,一直盘旋在心头,摆脱不掉。
他侧头看向她,少女悠闲又懒洋的面容,一点一点的磨灭着他给自己套上的护盾,心脏仿佛要被自己嫉妒的情绪吞噬。
她也觉得她和他很亲密,也赞同风舒阳说的那些话,她也认为她和他关系匪浅,是可以可托付身心之人。
那哪怕是他是个怪物这件事,是不是也可以告诉他?
她帮他千瞒万瞒做了那么多事情,只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可到了风舒阳那里,让他知道也无妨,甚至告诉他,他是他祖宗,她对他根本不设防备,他们是可交心之人。
那他呢?那他和她经历的,她说的那些,他们之间算什么——
一股腥味从喉间向上翻,他死咬着嘴唇,生生抑住,喉咙翻滚,咽下。
凤汐花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照耀,脑袋放空,突然听见旁边的人问:“你就这么信他?”
她想也没想,闭着眼捧着茶杯,说:“嗯,信啊。”
“万一他背叛你——”
她眼睛倏地一下睁开,直视着前方,好像陷入到了什么回忆当中,又莞尔一笑,“不会,最起码这件事不会。”
心脏骤然紧缩,如利爪刺入,生疼生疼,他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试图用这种疼湮灭掉心脏的痛感。
可凤汐花似是没察觉,眼神直视着前方,略带温柔的口吻,“以前也有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当时的回答和现在一样,不会,最起码这件事情不会。”
她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你知道么,小的时候,我听我父王说,我们几个国家之间并不是如同现在这般亲如手足,也互相猜忌、互相怀疑,生怕哪个国将哪个国吞并,绵延了几千年的国家,谁还不会生出点小九九呢,可四国疆土之广阔,周遭总有一些遗留的部落生出异心,于是就有人利用几国之间的不信任,从中挑事,让四国国王之间差点分崩离析,还好四国的国王都不想打仗,更幸好他们四人有少时在一起读书的情谊,不然真的可能就战事四起了。”
她像是回忆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都带着笑意,接着说:“就是因为这件事,四国商量除了继承人,定期也会将其余的王子公主送到各个国家,学习交流,以促进国家感情,风舒阳就是这么被送到凤鸣的,那时候一起被送来的还有其他王子,那些人跟他不对付,天天上课欺负他,他小时候身子那叫一个弱啊,要不是我护着他,他那身子骨估计都扛不住回风龙。”
“所以,你对谁都这么好。”
“不是,当然不是,我又不是烂好心,那时候要不是他把他的私房钱给我,我哪会管他啊。”凤汐花从回忆中抽离,扭头托腮看着风既白,眨巴眨巴她的眼睛,调皮的看向他,眼底藏着笑。
“你知道我从他那拿了多少钱不知道,整整够我一年的花销!”
像是怕他不信,特地将实根手指伸了出来,“那银子我两只手都包不住!”
又用略带真诚的眼神,看着他,“只有你。“
她撇撇嘴,“帮你的时候我可什么都没要,还给你送了汤,我可是一国的公主,可不是什么老好人,任谁都帮的,就是有人有求于我,还得看我乐不乐意呢。”
几个字一句话,如同净水一般,冲刷着风既白即将被黑暗包裹的心脏。
他松开了嘴唇,失神的望着她。
原来他在她那里是不一般的。
凤汐花还在说些什么,可他都听不见了。
够了,这就够了,已经足够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奢求什么,不奢求他还能活多久,不奢求有一身好皮囊,不奢求可以重新走入这人世间。
千百年一人独自在洞中,也没觉得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