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元堂掌柜答应给我母亲治病,条件是让我往井里投药,说只是闹着玩,不会伤人……小人实在没办法,才做了这糊涂事……”
堂下瞬间炸开了锅,人群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烈火,瞬间沸腾起来。公堂外的百姓们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纷纷高声呼喊:“这种人怎么能放过!”“保元堂害了我们全家!”“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百姓做主!”
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愤怒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仿佛要冲破这庄严肃穆的公堂。
赵彬气急败坏,猛地跳起身,指着张三大喊:“你休要血口喷人!张三啊张三,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我平日里对你多好,如今你竟恩将仇报,往我身上泼脏水!”
他一边喊着,一边快步走到张三面前,微微俯下身子,脸上带着几分“关切”,凑近张三的耳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张三,你母亲身体不好,可要多保重啊。”
说完,他直起身,冷冷地 盯着张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张三身子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嘴唇嗫嚅了几下,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知县李大人见状,心中暗暗叫苦。他早已收了赵彬的好处,原本打算借着“证据不足”的由头拖延时间,等风波过去再做打算。然而,百姓的情绪如此激愤,他也不敢轻易下决定,生怕激起更大的民愤。
他轻咳一声,试图用威严的声音压下这汹涌的情绪:“此案虽有疑点,但张三投毒属实。至于保元堂是否与此事有关,还需进一步调查。”
赵彬见知县李大人的话似乎在为自己留出余地,立刻接话道:“大人明鉴,我保元堂绝非作恶之人。这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大人切不可听信一面之词。”
卫斓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李老爷,张三已经招供,保元堂的罪行昭然若揭。人证、物证俱在,百姓们受的苦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吗?若大人还要拖延,只怕城南百姓难以心服!”
知县李大人被卫斓的话噎住,脸上微微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心中暗骂赵彬坑了自己,但面对百姓们汹涌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偏袒。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说道:“此案关系重大,本官绝不会姑息养奸!张三投毒属实,扰乱百姓安宁,罪大恶极!”
他重重拍下惊堂木,声音在公堂内外回荡:“本官判你杖责八十,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乡!至于保元堂掌柜赵彬,暂且收押,待查明真相后再行定罪!”
公堂外的百姓们听到判决,虽然对赵彬的处理结果仍心存不满,但看到张三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心中的怒气也稍有平息。
听到知县李大人的草率判决落下,明义和卫斓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眼神中满是不安与急切。他们心知肚明,侦破案件,找到证人和证物固然重要,但真正的关键在于动机——那才是揭开真相的钥匙。
张三与百姓素无冤仇,为何要往井里下毒?保元堂又为何要指使他?保元堂背后的阴谋尚未水落石出,这些问题如同一层迷雾,笼罩在真相之上,案件绝不能就此草草了结。
况且,明义和卫斓的行动已经足够迅速,可赵彬那副成竹在胸、胜券在握的模样,分明暗示着一切早有预谋。而知县李大人那明显的偏袒,更是让人不难猜出,背后多半是被赵彬暗中打点过了。
若今日轻易放走赵彬,无异于放虎归山。一旦给了他更多时间,他定会利用自己的手段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到那时,再想揪出真凶,可就难如登天了!
明义心中暗道:“不行,今日绝不能让他脱身!”
他正思忖着该如何让知县收回成命,堂下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慢!”
众人纷纷让开,只见门外一人分开人群,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身后一名随从高声宣道:“府医学正科张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