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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清雪诧异地抬头,连忙道一声:“不可!”
承天王的神色黯了黯,替她解围道:“劳烦帝座费心,只是帝姬年少烂漫,孝顺体贴,还想陪在帝座身边呢,再缓缓也无妨的。”
“行呀,你们都这么想自然无妨。”帝君一拍手,甩了甩袖子起身,“那本座先回去了,西极那边战事未平,忙得很呢。”
他长吁一口气,念叨着“愁人呐”,负手离开了。
扶清雪明白自己刚刚的态度太伤人了,软了声音和承天王道:“我、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殿下,抱歉——”
承天王摇摇头,替她理了一下鬓边的碎发,小心别在耳后:“没事的,你不必有愧,这桩婚事......本就是我求娶而来,但是我会以性命立誓,此生此世,绝不叫帝姬受委屈。”
“帝姬,愿意相信我吗?”
扶清雪嗫喏着想要推拒:“我......”
她与这位承天王素未谋面,怎么接受他这样的重诺与深情。
而且这样的诺言,莫名令她感到一丝怅惘。
承天王却是笑了笑,没有强求她的回答,小心翼翼地牵住她的手,掌心宽大温热,将她包裹其中:“刚刚听帝座说,帝姬有一株心爱的莲花,可以带我去欣赏一二吗?”
“自是可以的。”扶清雪站了起来,带着他往外去,“只是那古莲还未盛开,只盼着殿下不要失望才好。”
“怎么会。”
二人并肩走向玉华池,烟云薄雾之中,隐隐可见那株亭亭玉立的并蒂莲。
袅袅香气扑面而来。
承天王仔细端详一番,不禁夸赞:“它曾受九霄宫的气泽熏陶,又有帝姬亲自照顾,无微不至,可以想见以后定然不凡。”
“那等花开后,我再带殿下来看。”
“帝姬许诺,我可记好了。”他眉 眼含情,嗓音格外温柔,带着些喜悦。
扶清雪不敢看他的眼睛,侧着头,低声应好。
承天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帝姬不必回避我,瞳术我已修了许多年,定不会误伤帝姬的。”
他的这双眼睛自诞生起便得无数人称羡,堪破万物,战场之上瞬息生死,可自己的未婚妻却对它避之不及。
扶清雪却并非惧怕。
而是......这双眼睛,和微生昀一模一样,甚至在这里,他们还成了未婚夫妻。
这种诡异的宿命感令她有些不安。
世上难道真有前世今生一说吗?
她和这具身体的主人,到底有何关联?
这株并蒂莲,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眼前的场景瞬间开始飞速变换,周围尽是模糊的影子,如一张铺展开的长长画卷,最终停留在一帧有些荒芜的玉华池上,池水早已干涸,池壁破裂,留下丝丝狰狞的裂痕。
沉闷的眩晕感袭来。
那朵优雅安静的墨白并蒂莲,已经不见了。
看守并蒂莲的年轻仙官,亦不知所踪。
楼台倾倒,四面衰败。
扶清雪转头便往长乐殿飞去,华美的衣袖荡开一片云朵。
而昔日繁忙的九曲回廊,如今人影寥寥,那汇聚了一代帝君心血与宠爱建成的长乐殿化为断壁残垣。
漫天流星划过苍穹,万千光华纷纷湮灭,是帝君崩逝神陨之兆。
扶清雪跌坐在地,无边的悲伤忽然将她淹没。
神陨......
为什么......
她紧紧捂着胸口,跌坐在地,喉咙发紧,舌尖一股腥甜。
为什么心会这样痛。
她到底是谁?
“帝姬!”那个曾在长乐殿里见过的女仙飞到她身边,“帝姬,臣带你离开。”
“发生了什么!”
“承天王战死西极,这里不能待了!”她颤抖着说,“帝姬暂且去幽冥躲一躲。”
承天王......战死?
扶清雪此刻已听不见别的声音,眼尾有些湿润。
刚刚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说笑的两人,眨眼间,灰飞烟灭。
那个温润如玉的银瞳男子,等到帝姬践诺,和他赏莲的那一日了吗?
而慈祥豁达、疼爱女儿的帝君,也没能看见帝姬出嫁吗?
女仙见她神思恍惚眼含泪水,纤细的肩膀耸动,不得已只能用力摇着她:“帝姬!帝姬!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您记好了!幽冥之主性子阴鸷孤冷不近人情,但帝姬于他有恩,他会庇护您的!”
“不要离开幽冥!”
“在那里好好待着!万万、万万不能离开!”
扶清雪忍着哭腔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