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无忧剑,站在殿门口,转身看向公仪谨:“道侣之契的事,便算我们扯平了,但是,你堕魔一事,我虽不会立刻上报宗门和王都,只盼着下次见面,你已经处理好了。”
公仪谨闷闷地应了一声,神色郁郁:“好。”
“还有,你来魔界后,长乐剑没少见血吧?”
“他们不服我,我自己心里也不舒服,总想着......但是他们都是该杀的。”
扶清雪道:“魔族为何要服你?把你的杀心收一收,现在杀的是魔族,未来焉知你不会对旁人挥剑?”
“我知道了。”公仪谨乖乖回答。
殿外,孟一为她引路,带她穿越重重迷雾,回到了修真界。
【宿主?咱们这就......出来了?】
“嗯,”扶清雪御剑而行,长风迎面吹拂,“之前我想错了,一直逃是没有用的,有道侣之契在,他总能找到。”
“让他听话,才有用。”
系统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不就是■■吗?啊?这都不能说?】
“你怎么总有奇怪的声音?”扶清雪问道。
【这个、这个毕竟我受过伤,有些损坏嘛,正常的。】
脚下青山连绵,万物寂静,扶清雪在心里回想着关于明绩的事。
她为何总觉得,有极淡的熟悉感?
她难道曾经见过明绩吗?
明五公子,父亲出身傀儡世家卫氏,以手镯、傀儡丝操控傀儡,免于一死,携明绩逃离。
也不知微生怜那里有没有查出用得上的东西,可惜短期内没法再入北海了。
系统自然相信她的直觉,帮着一起想:【你基本都在仙府和凌霄宗,不如从这两个地方找找?】
扶清雪拧着眉思考许久,摇摇头:“我确定,没有接触过和傀儡术有关的人。”
唯一的线索又断了。
虽是有些可惜 ,但目前得到的信息已经令祖母十分满意了,只是不知挽仪他们是否顺利。
无忧剑在仙府门口停下,她照常收剑走入,却发觉进入仙府的气氛格外肃穆。
出什么事了?
她心神一凛,随意拉住一个守卫的小修士询问。
“发生何事?”
小修士低头向她行礼,神色紧张:“挽仪仙子惹怒了仙君,已经被罚入......”
话未说完,扶清雪便消失不见。
扶挽仪回来得这么早,应该在烟洵河并未出什么差错才是,怎么会惹怒祖母?
毓言仙君不苟言笑,对待仙府的年轻一辈向来严格,但也很少真正动怒。
寻到了祖母修行的小院,门口站着一位和蔼的妇人,正是祖母的心腹,只是看不出修为如何,她对扶清雪道:“少主进去吧,仙君等候已久。”
“是。”扶清雪恭敬地应下,把剑收好,整理神色进入院内。
“祖母。”她低下头,冷静道。
“不必多礼,过来坐。”毓言端坐在一圈繁复的阵法里,指了指她的对面。
扶清雪甫一落座,便有强烈的阴冷感冲入经脉,和她的灵力一点点撕扯、交融。
她痛呼出声,密密麻麻的汗珠爬上额角,毓言冷着脸看她:“忍住。”
“祖母,这是什么?”她扶清雪的声音从牙缝里钻出。
毓言仙君并不理会她,静静地坐着。
身体越来越冷,自内而外开始凝结,皮肤上覆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而经脉内流转的灵力也逐渐停滞,阵法内如山海般的力量涌入其中,将其寸寸击碎,又炼化为更纯净的气息。
见此情形,毓言仙君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欣慰之意。
扶清雪强忍着冷痛交织的难耐,明白了这道玄奥的阵法到底是什么。
仙府传承。
想到这,她勉力支撑着,将力量一点点吸纳,化为己用。
祖母的信任与苦心,不能浪费,也不能叫她失望。
空中渐渐飘起了飞雪,将整片仙府笼罩于银白之中,万千道意向这里汇集。
修为如盈盈满月,冉冉升空,元婴后期,元婴巅峰,大圆满。
毓言仙君朝后方挥了下手,示意暗处观察的长老:“你来给清雪护法。”
传承之力走泥垣宫,过十二重楼,经明堂,塑灵府。
劫云在苍穹上堆积,金银双色的雷劫轰然劈下时,扶清雪缓缓睁眼,无忧剑自乾坤戒里飞出,浮立身侧。
元婴雷劫时,是公仪谨替她抗下了那切肤之痛,如今的化神雷劫,她终于要自己承担了。
鲜艳的血自洁白无瑕的肌肤上溢出,丝丝缕缕,显得十分醒目。
一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