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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空,公仪谨在飞舟的甲板上遥望脚下芸芸众生。
“你是说,你在今天宴席上感知到了她的气息?那你怎么不早说?”
雾魔缩了下脖子:“今天席上人太多,气息混杂,小的不敢确定......”
扶清雪,她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耍他很好玩吗?现在是不是在偷偷笑他愚蠢迟钝?
公仪谨握紧了拳头,脑中开始回想今日见到的人。
明琚,北海几个世族的女修,明家也有几位公子带了女子在身侧。
这么多人,哪一个是她!
“现在呢?她的气息又去了哪里?”
雾魔散成一片灰色的雾气,汇入天地间,顷刻又变回人形。
他伸手指了个方向,正是——桑州。
公仪谨幽深的双眸如一湾深潭,平静之下潜藏着惊涛骇浪,一身矜贵温雅的白衣也压不住无边的冷意。
脑海里仍是扶清雪哄骗他时那番主动又勾人的模样,这么久以来,反反复复折磨着他,令他恨之爱之,不敢忘却。
脸颊与脖颈仿佛还留着她细细密密的吻,鼻息间,也仿佛还是她柔媚的香气。
飞舟穿越天穹,速度极快,留下一抹残影。
闵襄摸了摸耳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夜风吹进舱内,激起一阵寒意。
“陛、少主去哪了?”
一旁的孟一蹲下来,满脸疲惫:“你倒是睡得香,少主拉着我和孟三找了几个时辰了。”
他和其他雾魔一样,都是跟着孟夔姓,因为公仪谨懒得取名,便按一二三四的顺序直接叫他们了。
“那找到了吗?君后殿下......还好吗?陛下消气了吗?”
依着陛下这憋了许久的气来看,君后殿下怕不是要被大卸八块了。
孟一面色复杂:“找到了. .....但是。”
“但是什么?君后殿下被他打得很惨?”闵襄嚷嚷着,狼耳扑棱着抖动,“你可别吊我胃口了。”
“陛下更生气了。”
“啊?”闵襄张大了嘴,感到不可思议。
“陛下发现......”孟一有些不忍心讲下去,因为他也觉得,陛下有点惨。
“发现了什么?君后找了别的男人?”
孟一忙不迭点点头:“而且、而且是给别的男人,当、当那个小的。”
“啊?”闵襄的嘴张得更大了,那几颗锋利的狼牙清晰可见,“那那那......”
话还未说完,一个高大的人影闪身到了甲板上,怀里抱着个女子,对着月色,隐隐可见其姣好的面容。
“看什么看?都滚出去,回魔界。”
“是是是!”孟一和闵襄连滚带爬地跑出舱门,不敢回头。
直至门被牢牢关上,公仪谨才喘了口气,将女子放在软榻上。
他伸手一寸寸抚过她的脸颊,从紧闭的双眼到玲珑的俏鼻,再到那有些肿的樱唇,细嗅着熟悉的馨香,空荡荡的心骤然有了归处。
公仪谨想到那仓皇拉着另一女子离开的北海七公子,心中升起无边恼怒。
怪他心急,想着先带夫人走,未曾来得及一剑砍了那二人!
扶氏、扶氏竟然成了明斟的侍妾,那宴席上艳丽娇美的女子居然就是她!自己没能认出!
他将脸贴在扶清雪掌心,口中低语:“放着好好的夫人不做,去给一个脏得要死的纨绔做宠姬......孤真是贱,居然还不眠不休地找你。”
“甚至危难关头,他都抛下你,带另一个女子走......这样的人,也值得你委身?”
“扶清雪......”
飞舟隐藏着行踪,在夜色里穿行,进入一旁茫茫黑雾之后,终于停在了魔界。
公仪谨弯腰抱起扶清雪,大步走向魔君的寝殿。
拿着一叠卷轴刚想去禀报的苏蘅,猛然瞥见他怀里的身影,心蓦然发凉,想转身离开,却压着心底的恐惧,试探着道:“陛下、陛下息怒......夫人她......”
“滚。”
殿门在面前重重阖上,公仪谨一路往里走,来到一处温泉边,抬手便毫不犹豫地褪去了二人衣物扔到一旁,沉入水中。
“你敢、你居然敢和那脏东西共处一室这么多天,还一起出席宴会?”
他取了块柔软的巾帕,细细擦洗着女子身上的每一处,原本光滑白皙的肌肤被蒙上了浅浅的粉色。
明明一个清尘诀便可解决的事,公仪谨却非要亲自来洗,他要一点点洗掉明斟的所有气息。
忽然,他顿了顿,想到了什么,身子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