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种种,确是茂无礼在先,日后东海国若有差遣,茂定义不容辞!”
言罢,他朝上首的司马毗一抱拳,不顾对方阴鸷的眼神,兀自掀帘出帐。
外间骄阳正烈。张茂面上不显,内里却觉得自己当真无耻到了极点。漫说金尊玉贵的东海王世子,世间任何一个男子见未婚妻被他人觊觎,都无法承受这番奇耻大辱!自己先是枉顾世情,公然挑衅,而今,又拿家族势力威逼世子就范,如此行径,与小人何异?
张茂自认不是那等强取豪夺的蛮横之人,然而在裴妍的事上,他确实办得很不磊落。
他回头看了眼司马毗所在的营帐,天人交战了片刻,到底还是对裴妍的私情占了上风——无耻便无耻罢,与阿妍相比,些许骂名算得了什么!
张茂策马扬鞭回了城里,二十余骑立即跟上,淹没在早春的滚滚风尘中。
张茂回城的时候,裴妍正心神不宁地绣着花样。旁边帮忙挑线分丝的裴妡同样坐立不安。
只是二人所愁的事不同。
裴妍觉得司马毗也许猜到了什么,若是司马毗当着她的面质问她,她还能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可偏偏那位什么也没说,只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她自行体会。这摸不到底的感觉实在愁人。
也不知司马毗会不会查到张茂?东海王会不会因此嫉恨张家和裴家?家里的长辈若是知道这事,她该怎么解释?阿母、叔父会不会不同意?王妃姑姑若是来哭诉质问,自己该怎么劝她?唉,真是越想越乱!
裴妡愁的却是宫里。
据二嫂始平公主传来的消息,娘娘午时突然发动,如今一个下午过去,不知有没有顺利生产?是儿是女?宫里情形如何?
不得不说,裴妡所关注的才是目下全京城人共同关心的。
钜鹿郡公府里,裴頠端坐书房上首,其下裴憬、裴崇还有裴该大气不敢出地等着宫里送消息。
张茂策马回了张府,还未进门,就被早早候在门口的张寔拽去了书房。
东海王妃久等世子不归,只好派长史一路疾驰,终于赶到西郊,直入司马毗所在大营,给借酒消愁的世子送来消息。
司马毗瞬间酒醒了大半,顾不上伤情,匆匆跨马,率属下一同回了王府。
东宫里,太子与一众僚属正焦虑不安地坐于席上,自皇后爆出生产的消息后,东宫便被一队禁军重重围了起来,东宫属官、黄门宫娥皆不得出入。
舍人杜锡坐不住,跑到宫门口质问守将:“太子乃国之储副,而今娘娘生产,太子岂有不去尽孝、反而若刑囚一般坐困宫中之理?”
那守将显然早得了令,瞥了杜舍人一眼,冷脸怼道:“娘娘有言,东宫静安天命,才是最大的尽孝!”
“你!”杜锡无奈,只得折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