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我还给你的药里下了毒。m.aihaowenxue.us”林观唇角翕动,眼中带了些愧疚。
徐盈轻轻挑了下眉。
林观背对着徐盈继续道:“你我同为穿越者,本该一起对抗这个世界的规则。但我已经害了救我的游医,又连累堇娘被拐骗毒打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我没办法再连累堇娘陷入灭门之灾。况且,你今夜收服涂州的代价太大,原谅我不能冒险。”
灯火微闪,将屋内的人影拉长。
“我是个不理智的人。”林观转过身说,“我知道你的弱点,你也知道我的。所以,你不会放我离开,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她站定后,看着脸色仍有些发白的徐盈,惭愧又真诚道:“我在给你熬药的药罐里放了别的东西,你若放我和堇娘平安离开,我便将解药给你。”
她话音一落,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也几乎在这一时刻,林观才隐隐想起,面对她的威胁,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并不意外,也不恼怒,只是出声回应她时的语气低缓了些。
徐盈微微扬眉,有些揶揄地笑了下,“下毒啊,我知道。”
她气定神闲地摊开手掌,掌中躺着一株干枯的药材。“生菱须有毒,食之脉象虚浮,两株可令人再无生息,有假死之症,但用熟菱根即可化解。”
林观的眼睛倏地睁大,“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东西她分明是趁花清词等人照顾徐盈时放的!
在那之前她还从徐盈脉象上细细看过,的确是过于疲劳以致昏睡的!那东西也是她亲手放进药罐中的,怎么现在——
她忽的想起什么,“是你的能力?”
徐盈低眉一笑,语气柔和,“我说过了,不要想着下毒。况且我睡着,比醒着更难对付。”
说话间,那株生菱须被一股内里化为齑粉,徐盈轻轻抬手移至床外,粉末在她掌中倏地被无名火焰卷尽,眨眼间,又不伤徐盈手心分毫地消失。
林观彻底愣住,“你……”
“我?”徐盈歪了下脑袋,桃花眼中的戏谑不掩分毫,“我为什么轻易就看穿了你的防备?因为你把心事写在了脸上。”
林观下意识摸了下脸。
“你有想过被人看穿你的手段后,要如何自保吗?”徐盈收起玩闹的心思,认真道,“不记得收尾,便会留下更多把柄。如果我是你,我会记住每一个我见过的人的特征,喜好,性格。在做决定前,尽可能利用身边的东西和人,把自己摘干净。”
林观听着她的描述,忍不住道:“你、你之前是做杀手的吗?”
徐盈笑了笑,“只是个保洁员而已。你的能力很好,但用不好会成为杀你的利刃。我不会杀你,因为我们是同伴。
“你坦诚下毒,我坦诚邀你共谋大事。你不愿意,信不过我能走到最后一步,我倒认为这是给你最好的诚意。
“你能医好我,替我保守我不能说明的秘密,这是你的价值。将拐骗人口的人绳之以法后,你可以带出你的弟子,或许日后你还能在医官之列名垂青史,这是我的诚意。
“明码标价的方式更直白,你若仍有顾虑,我也不强求。我只希望我的同伴,将来不会成为我的敌人。”
说罢,她平静地抬了下手,“请便。”
威逼利诱的招数,用来对付一个才死里逃生满心戒备的人身上,的确有些不光彩。
但这个人也是穿越者,若她日后与堇娘独自上京,用这太容易被看穿的手段自保,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
京中的人里,多得是想拿穿越者去邀功领赏的人。
林观沉默地看向徐盈,终是道:“我、我留下来,但能不被当成利益筹码吗?”
夺权之路血雨腥风,她不想成为可以被随意扔来扔去的棋子,被拿去笼络这个,笼络那个。
“堇娘她也不可以。”她祈求地补充道。
徐盈了然地点头,“你们只需做你们擅长的事就好,剩下的我会做。”
擅长的事?
林观不由得望向徐盈的脸色,又看了眼她才化了生菱须的那只手,犹豫:“徐家应该不缺大夫。而且,你知道的东西,似乎比我还多。”
徐盈道:“总有不太方便的时候。”
林观微微察觉到什么。徐盈明面上的身份是首富之女,身边定然不缺名声大噪的大夫,若是想像拿下涂州时遮掩身份这般,带名医随时为她诊治,确实不妥。
想通此关窍,林观点头,“那你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现在么?
徐盈压制着才用内力催动过后发抖的手掌,不动声色道:“明日还有一场恶战,你能准备一些息粟粉的话,就帮了大忙了。”
涂州的息粟子遍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