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的,内伤只比你好一点,外伤却是重多了,手上全是伤口,这几日怕是连筷子都用不上了。”
话音一落,柳江白突然睁眼,急急看向严大夫,刚要开口,严大夫却抬手阻止,“小姐自有人管,你先把经脉续好,别浪费我的针。”
柳江白只好重新闭眼疗伤,末了睁开一只眼问:“她的药里能用不太苦的药材替吗?”
回应他的是一根猝不及防的金针。
徐盈并没有严大夫说的那般严重,她手骨骨节处破了皮,是揍木延时留下的伤,手臂往上的破裂伤口,待阵法失效后,竟也莫名愈合了。
离春急急忙忙拿药给徐盈止血,一掀衣袖才发现她两只手臂处,只有已经干了的血迹,和新肉长成的细小伤痕。
离春握着打湿的帕子,一时无措。
徐盈笑笑,“唤人打点水来沐浴,你去帮我挑件软和点儿的衣服。”
离春只好应下。
房间内还未散去的药味麻痹了徐盈的鼻子,却并没麻痹她的敏锐。
待只剩下她自己,徐盈眼眸瞬间冷了下来。
“我说了,我不喜欢别人对我指手画脚,也不需要你帮忙。”
脑海中那道稚嫩的女声畏惧地说:“可你会死。”
徐盈哂笑,“你可以去找下一个人寄宿在这个身体里,反正我又不是第一个。”
对方沉默不应。
驿站引雷火劈向木延也好,炸开那道士的阵法也罢,都不是意外。
现在她因阵法带来的损耗也在被一点点修正,就好像驿站围猎的痕迹不复存在一样。
徐盈看着自己手臂上逐渐消褪的伤痕,眼眸微敛。
八年前原主徐盈落水后,脸上也受过伤的,但自从她顶着原主的壳子呆在徐家后,脸上的伤痕便不复存在。
那个不明存在一直在修复这个身体,是因为对方和这个身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是因为对方修正的,是后来掌控这个身体的人的记忆。
将上一任宿主存在的痕迹抹除,留着给下一任宿主重头开始吗?
手指不由得握紧,徐盈压下心中的烦闷。“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对方依旧沉默。
徐盈挑眉,“看来我们得换个方式交流了。”
“……不,我只是想帮你。”对方紧张道,“不会再有别人了,你是最 后一个。”
最后一个?
徐盈正要再问,门外脚步声渐渐逼近,她只好按下不提。
送水的侍女鱼贯而进,离春将徐盈要更换的衣物放好,还未开口,徐盈便道:“我自己来,你们出去吧。”
嘎吱。
门再次被关上,门外有人守着,徐盈不便再追问,只好专心洗去身上血迹。
热水将伤口的痛觉放大,徐盈却面不改色地钻进水中,完全没入水中的一瞬间,脑海中忽然闪过几个破碎的画面。
是原主徐盈?
不对。
她抬头换气,热气氤氲间,徐盈眨了下湿漉漉的眼睛。
她刚刚好像看见了自己。
相貌是现在这个身体的相貌,但那一闪而过的画面里的人的动作,的确是她自己。
——是未来吗?
这个念头刚起,脑海里的声音便回应,“是。”
徐盈微微蹙眉,尝试用念力对话。
——你知道原因?
脑海中的声音再次沉寂。
直到等得水快凉了,徐盈才从浴桶中将自己收拾好,旋即取了衣服正要穿上,视线却落在原本还有细细伤痕的手臂。
手臂处已经没有疤了。
除了她指骨泡得发白的伤口,驿站里留在她身上的痕迹,都没了。
一种不安笼在她的心上,刚从浴桶中带出的那点暖意瞬间消散。
知道一切原委的那个声音断断续续,不肯痛快说完,又用那支离破碎的画面勾着她,眼下因阵法而起的伤势已经消失,是因为那个“它”在修正,还是因为阵法和她属于正常秩序外的东西,在恢复正常秩序后,所带来的非正常伤害才消失的。
徐盈快速穿好衣服,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今晚要和“它”友好交流一下。
湿漉漉的长发才擦了个半干,徐盈从耳房趿着木屐心事重重出来,正要叫人换水,抬头的刹那,她陡然将擦着头发的帕子朝前掷去!
一个人影倏地闪过,紧接着一件血衣被扑了过来。徐盈转腰抬脚狠狠踹去,却踹了个空。
徐盈不动声色地换了静山派招式,对方似是看透她的路数,在拳头落下之前灵活躲开。
有些眼熟的身法在徐盈眼前快速闪过,但变化有些生涩,像是在模仿她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