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学的知识被连贯起来,如同蛛丝一般。
曾经出差遇到的中兽医,指着思维导图道:“中医讲究脏腑论治,不谈增加白蛋白,而是……”
姜以婳猛地惊醒,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拿起旁边的纸就开始唰唰地写,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般。
又因怕打扰云舒睡觉,连带着给宋止的信也给写了。
与此同时,许肃看着眼前的千字书,回想起姜以婳那副模样,叹气道:“真不愧是夫妻,犟着要学的样子简直一摸一样。”
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提笔写了一封信给宋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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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空气还带着凉意。
连续几日的加班加点,奏折的数量明显降低,宋止照例从姜以婳的信看起。
字迹笨拙,兴高采烈地说道自己找到如何治八王爷了。
又因会写的字还不算多,动不动就用同音字来代替不会写的。
但好歹也算是会写点字了。
宋止心中萦绕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他努力压制住,继续往下翻。
可翻到了最后也没翻到任何关于姜以婳自己的消息,通篇都是八王爷。
他皱着眉,从专门放姜以婳信的盒子里拿出通信以来的信,经过细细对比后,果不其然地发现姜以婳不仅写自己少了,就连关心他的地方也少了!
他想起当初姜以婳看见他猫身时如同星光的眼睛,与人身相处时截然不同的态度。现在八王爷病重,难不成她也看见八王爷的猫身了?
记忆中八王爷的猫 身并不如他,病弱的身体使得八王爷的毛发常年干枯。虽然父皇并不喜欢自己,但宋止可以确定,父皇是说过所有孩子中,属他的猫身最威武。
房间内的香炉放着带有安定作用的香,烟从中袅袅升起,逐渐遮掩住他发青的眉眼。
他将姜以婳的信放在一旁,转而看许肃送来的信。
“娘娘向学勤勉,焚膏继晷,其志可嘉。然身心劳瘁,亦非长久之道。劳请陛下劝告娘娘,宜适时休憩,养精蓄锐,方得学路顺遂,稳步前行。”许肃写道。
宋止的手摩挲着姜以婳的信,沉思片刻后,对苏忠敏说:“从国库里找些滋养身体的东西给皇后送去。”
“是。”苏忠敏恭敬答道,心里却有些兴奋。
在他眼里,宋止和姜以婳俨然已成为互相暗地“爱慕”的有情人。不然在俩人这么忙的情况下,为何要天天通信!
这时暗卫从屋外翻进来,俯首汇报:“陛下,懂苗疆语之人已经到京城了。”
宋止闻言颔首,“把人安排到冷宫,我今晚去看。”
暗卫:“臣依照陛下的安排,又亲自去查了一遍,暗卫内确实是有奸细。”
宋止轻笑一声,淡淡道:“先凌迟。”
那日姜以婳话里话外都在说,他找到的蛊人是草台班子。
可那些人都是经过他暗卫筛选过来的,如果姜以婳说的是真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暗卫里出奸细了。
没想到是真的,看来姜以婳还是有点用的,可以再继续拉拢。
宋止唇角带着笑意,手指不慢不快地敲打着桌面,思考着谁会是幕后黑手。
暗卫身体轻轻颤抖,又道:“还有一件事,臣不知该不该说。”
“说。”
“皇后娘娘今早病倒了。”
宋止手指一顿,舌尖抬起顶在右腮,“为何。”
“吴太医说是劳累过度和风寒。”暗卫低头回道,只听见一声冷笑。
宋止拿起刚刚放在一旁姜以婳的信,原本笨拙可爱的字越发不顺眼起来。
他怎么不知道八王爷是属狐狸的。
居然为了治八王爷的病居然累倒了,要知道连他都没这个待遇。
他神色冷冽,面无表情地提笔写道:“朕答应你,是让你来治朕的病,而不是为了八王爷卖命。”
气得看到这封信的姜以婳当场爬起来,骂道:“狗皇帝,你用本事当面对我说啊。”
自己天天哼哧哼哧在那写三千字超大作文,结果他屁也不回,一回还回个嘲讽。
她这么费心为八王爷治病,不就是为了能帮宋止治好病吗?
姜以婳翻过身,将自己的头蒙在被子里,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枕头。
心里酸酸的,像是小心翼翼捧出来的心随手便被宋止打翻。
她恨恨地想,就算你给再多的钱,也不能这么污蔑我!咬死你!
下一秒脑海里又冒出金灿灿的金元宝。
如果……如果给她十箱的话也不是不能忍……
“我在这,你怎么不说了?”冰冷的声音从被窝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