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他打的人,继续着之前的动作,但身躯显得越发佝偻和凄惨。
“老大,我们晚上把这蒙古包烧了吧。”说话的是顾安身边另外一侧的,他实在是气不过。
顾安没说话,只是隐在衣袖之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他们就这样盯着春季草场那边从天亮看到了天黑,那个被鞭打的人也一直从天亮忙到了天黑,准备草料,去牛圈羊圈铲粪屎补院墙,除了中间吃东西,其他时间一直在忙。
等到天渐渐黑了,在其他处干活的奴隶回来了,几人抱着堆放着的干草料去了羊圈,羊圈的东南角便是奴隶们晚上睡觉的地方。
是的,奴隶并没有帐篷,睡觉只能睡在牲口棚,不过在寒冷的草原,有牲口棚住起码好过在外露宿,牲口棚除了臭了点,还算暖和。
路上,一个年老的奴隶看到新来的奴隶那被鞭子抽烂的破衣裳,随口问了句,“你这是被打了?”
王三武抬起被鞭子抽的最多的左胳膊,“嗯,格日乐嫌弃我动作慢。”他说话很慢,却是地道的番邦语。
他们这一行出来的几个都会番邦语,但他不仅会说还会番邦的文字。
年老奴隶浑浊的眼球在这年轻奴隶的身上环视了一圈最后定在其脸上,“那你后悔当初的决定不?”
主人家当初把人带回来时就说过,这人是没骨气的陈朝人,一行六人,其他五人被逼着进了怪石圈,只有这个人怕死,求这他们说要做奴隶。
王三武只回他一抹苦笑。内心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也是来到这里后才知道,奴隶圈里也有鄙视链,像他这种贪生怕死的是不被看得起的存在。
随着他们越来 越往里走,奴隶们三三两两的进到不同的羊圈中,这个部落的春季草场羊群有好几百头,羊圈有好几处,一行人走到最后,只有王三武一人进了个最外围的羊圈。
作为鄙视链最低的他是没有人愿意跟他一起守同一个羊圈,是的,奴隶睡在羊圈可不止是睡那么简单,也是守羊圈,防动物更防别的部落来偷。这种时候身边之人若是个没骨气的,其他人更危险。
人可比野兽还可怕!
王三武将捧着的草料放到了食槽旁的空地处,这些草料是给圈里的羊半夜吃的,都说马无夜草不肥,这番邦人养羊夜里也都喂的饱饱的。
从挎在肩上的褡裢里拿出粟米一把粟米放入嘴里,这种没去皮的粟米羊喜欢吃,其实人也能吃。随意的将褡裢扔到草料中,又给食槽里添了不少草料,这会儿外面的月亮已升到了正空处,忙完这些,王三武靠在草料堆就着睡了。
直到听到外面传来“吱吱”的声音,他才醒来拿起放在身旁的木棍就着月光赶起老鼠来。
“人都没得吃了,你们倒是想的美。”王三武边赶边骂,引得原本安静的羊圈沸腾起来,但他忙活了许久也没见赶出什么来,反倒是引来巡逻的守卫。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做什么?!”守卫气不顺的将鞭子甩到王三武身上。
王三武嗫喏道:“有,有老鼠来偷粟米。”一幅怯懦的模样,跟他高大的体型一点都不符合。
“那你还不快点赶走!”守卫又抽了几鞭,在羊圈巡视了一圈,气不顺的离去。
王三武拿着棍子又找了一遍,这才回到羊圈里,等他再次靠着草料堆时,阴影处已然多了个身影。
“老大?”
“是我,”粗粗的气音响起,“老三你辛苦了。”
王三武伸手从草料里拿出之前仍在其中的褡裢递给身边之人,又从对方手里接过另外一个褡裢。
“老大,咱不说这话,你快走吧,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就是消息要等等,他们现在还都防着我。”
“好。”说完这句话,那身影消失在羊圈里。
王三武安心的躺下,脑中全是当初他们几人被老大挑中来草原时的场景,在草场的日子很苦,坚持到现在全靠着心中的那股信念。
这一趟出来是为了寻找到春客部落。春客部落的首领主张番邦和陈朝和平共处,但争不过番邦现在最当权的羌族,春客部族被羌族赶到了草原的西北处,小将军派他们出来,便是想着他们能不能找到春客部落,两方结盟,形成包围对付羌族。
他们想过宜春客可能会拒绝,也想过羌族会抓住他们,却没想到此行最大的问题竟是迷路和缺粮。
夜渡黑水河来到草原后一切都不顺,他们几人没丧命全靠着意志力和仅有的一点运气。
但随着越来越深入草原彻底迷失了方向,后来也是大哥找到野马群的踪迹,他们不远不近的跟着马群,才算是没有饿死,也是因为这野马群,他们遇到了春季草场的人,被追的时候他也是灵机一动,决定假意投降混入草场。
得亏他混了进来,这些日子从羊嘴里抠下食物,他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