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那边吗?天这么冷,你一个人在路上,我们也不放心。”金翠花忍不住道。
按理说,身为继婆婆说这话并不合适,虽然是好心,却也怕儿媳认为她是拦着不让去找儿子。不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金翠花觉得曹茵并不是个会胡乱怀疑的性子。
曹茵的确没多想,这个时节赶路的确比较辛苦,但答应过顾安忙完家里这些事就过去,哪有人刚走便反悔的,“没事的,阿娘,我从小在北边长大,这会儿过去也不算最冷的时候,应该还好。”肃州位于陈朝西北,峡靖郡则是陈朝北部,还是峡靖郡更冷些。
金翠花还想说什么,却被顾大朗打断,“老大媳妇心里有数,知道怎么办更合适。”儿媳不过去找儿子怎么抱孙子。
金翠花没再言语,不舍的嫂子离开的顾荣、顾华见状也只能将心里想说的话压下。
用完晚膳,曹茵收拾碗筷,曹华烧水洗漱。现在天黑的越来越早,曹茵回到房内没点灯看书,明日她要早起,今日要早点睡。
现在还没到烧炕的时间,不过脱了衣裳进到被窝时曹茵冷的打了个哆嗦,内心不禁想起顾安来,他身体一直都是热热的,最适合干这暖被窝的活计。
也不知道顾安怎样了?到肃州了没?
被曹茵惦记着的顾安这会儿刚进入肃州的地界,抬头看了眼灰暗的天际,“咱们是找个地方凑合歇一宿还是一鼓作气往壌州奔?”
“继续赶路吧,”一旁骑着白马的崔德眯着眼打量四周,“我若是没记错,这里里壌州也就小半日的路程。”
顾安应好,双腿猛夹马背,得到指令的小黑抬起蹄子开始奔跑起来,身旁的崔德也策马追上,两匹马一前一后的奔跑起来。
寒风吹在脸上,冷冷的,刺刺的,顾安伸手将堆在脖颈处的布巾往上扯了扯,这样能挡住冷风顺着脖子往里灌,才初冬温度就这么冷了,今年这个冬怕是个冷冬。
也不知道在梧州写的信这会到没到曹茵手中,更不知曹茵有 没有出发去云洲,能不能收到他的信,想着曹茵,他的心火热火热的,连日赶路的疲惫都缓解了不少。
等俩人抵达壌州城门前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离城门开还有段时间,俩人找了个角落下马休息,顾安从褡裢中拿出豆饼喂给累坏了的小黑和小白吃,崔德靠在城墙边捧着肚子咂么嘴,“等进了城,我请你去天香楼吃一顿好的,天香楼的红烧羊肉可是他们家的招牌,香的哟那个味能让我回味好几日……”
“你这是何必,这个时候说美食岂不是让人更饿。”顾安想不通,不就是回去了趟云洲,崔德怎馋的越来越外放。
“那我也不想啊,可一回到壌州地界,我感觉空气中都传来了若有若无的羊味儿,”崔德使劲嗅了嗅,“一会儿咱进城先来一碗羊杂汤,配上炸过的油饼,绝对让你吃了一回就想得慌。”
羊杂是他来到肃州后才吃的食物,京城勋贵家嫌弃羊杂上不了台面,只吃羊肉。
顾安只当崔德是饿了才会觉得夸张的觉得闻到了羊味,但直到也闻到了空中的气味,他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空气中的确有羊肉的味道,但不是从城内传出来的。
舔舔手指,嗯,是西北风。
脑中调出壌州城外地形图,此处往北一里地外有一片小林子,壌州冬季干、易火灾,县衙每年都会下达禁火令。
崔德见他竖着手指一幅若有所思看向西北方,被饥饿吞噬掉的智商迅速回归,“你怀疑那边有情况?”
肃州是陈朝与番邦接壤之处,顾安所在的厢军便是起着防范边关、保家卫国的作用,前朝番邦多次挥军南下,都被大将军率领的厢军拦在了肃州之外。
陈朝建国初期,番邦再次来袭,朝廷放宽条件全国征兵,顾安正是在这次征兵入的厢军,原本以为这次将会打个不死不休,哪知番邦可汗突染疾病而亡,国内各大部落争斗不已,紧急召回部落勇士,也让陈朝得以喘息。
八年过去,番邦近来的动作不少,所以当俩人闻到食物的味道时,顾安才会下意识的认为有情况,“你牵着马去城门下等着,我过去看看。”
壌州位于肃州南部,与边关还隔了好几个山头,顾安希望这次是自己多心,但若是真的有什么情况,正好也可以去信到云洲让曹茵先别过来。
崔德点头,“顾安你多加小心些。”
顾安将脸蒙住,又在地上滚了一圈,装出连夜腿脚赶路的狼狈模样后往西北而去。
小黑见到自家主人离去,仰脖子打了个响鼻,被崔德用麦芽糖安抚了下来。
崔德牵着两匹马去了离城墙大门最近的地方候着,城楼上的卫兵认出了他牵着的马是兵营里的军马,对他身份也有了认知,并没有出言询问。
崔德七上八下的等了有小半个时辰才等回来了顾安,崔德追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