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冬和云华忽然被人从牢里放出来,清洗干净后,带到了会客堂中。m.aihaowenxue.us
他们不明所以,待了片刻,见到暮雪烟从正门进来,身后跟着林长宴。
“雪烟姐!”天冬下意识地喊出口。
暮雪烟走上前去,先是看了看二人的神色,见他们恢复如初,这才放下心来。
“你们两个先谢过荣王爷。”她轻声说。
“雪烟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荣王爷要放我们走吗?那你怎么办?”天冬还未说完,便被云华拉到了身后。
云华回头瞪了他一眼——怎么这么久了还是不会察言观色?
“谢荣王爷。”云华低头行礼,还不忘暗中踹了天冬一脚。
天冬不情不愿地弯下身子,但并未说话。
林长宴站在一旁静静地做着旁观者,仿佛眼前之事与他无关。
暮雪烟继续说道:“你们出去后,就依照之前的约定,莫要再与太子往来了,抛去身份,做个平头百姓就好。”
“你们身边应当有些金银细软,拿来换了田地和房屋,横竖有这两样东西在手,是饿不死也冻不死的。”
天冬越听越不对劲,脱口而出:“那你呢?”
暮雪烟轻叹一声,低下头去,掩住了眼眸中的万千愁绪,只一瞬,再抬头之时,已经换了羞涩欣喜的神情。
“你们不必担心我。”她回身看了一眼林长宴:“荣王爷他待我极好。”
“雪烟姐……”天冬不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云华制止了。
“叫什么?”云华瞪着眼睛问道:“这对雪烟来说是好事,你懂不懂?”
她回身对暮雪烟说道:“那便恭喜你。”她咧着嘴做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张开手臂,轻声问道:“那我们抱一下?”
暮雪烟向前一步,扑到云华怀抱里,掩饰已久的情绪再也按捺不住,她流下泪来。
这对姐弟相识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可她却如此舍不得,或许是舍不得外头广阔的天地罢。
云华握着她的手,轻声劝道:“别舍不得我们,好好儿过你的日子。”
背对着林长宴,暮雪烟感觉到云华握着她的手心里似乎有个什么东西硬硬的。
来不及反应,她缩回手,那个硬硬的东西便到了她的手里。
“雪烟姐。”天冬也有十分的不舍,奈何林长宴在一旁,他不好表现出太多。
“你好好听你姐的话。”暮雪烟含泪笑道:“少耍些孩子脾气。”
云华又问:“日子定在了哪天?”
暮雪烟一时答不出,分外尴尬——她只草草地扫了一眼,如何记得住。
“正月二十七。”身后的林长宴答道。
“可惜我们来不了,提前恭贺你。”云华笑道。
送走了天冬云华二人,林长宴察觉到她有些闷闷的,便叫她去看新房布置,她懒怠去,推说累了,仍回到耳房中来。
一到榻上,她便说要休息,将瑶儿和细儿都遣了出去。
又耐着性子等了一刻钟,估摸着外头确实没人了,她才把方才云华塞给她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张硬草纸包裹的东西,她把草纸展开,里头是一块白布。
白布上竟是用鲜血写的两行字:原住处床底有你暗藏的迷药,食之可使人昏睡五个时辰。
暮雪烟再往下看去,又有一行小字在下头:府内假山后有暗道,可通向府外,届时在西峡桥下汇合。
底下竟还笨拙地画了个简陋的示意图,画着暗道的方位。
她见了这字,当真是喜从天降,心中的阴霾横扫一半。
虽计划还未成功,可她已经跪在榻上,将云华天冬谢了数百遍。
来来回回将这几句话看了数遍,直到牢记于心,她才在屋内寻了烛火,悄悄将纸团烧了。
随后几日,她先是美其名曰想去自己之前住的屋内看看,花了半日找到了之前藏着的迷药。
然后,她装作要熟悉府内环境,又不经意地确认了假山后密道的方位——果真如云华所画的一样。
为了确认那药是真的迷药,她临睡前给自己用了一颗,当下便一觉睡到天明,瑶儿和细儿轮流喊了她半日才把她喊醒。
林长宴眼看着她整日在府中忙上忙下,脸色也一日赛一日的鲜活,还以为她终于开窍了。
“王爷,人心都是肉长的。”孙洪笑道:“王爷待她好,她焉有不开心的道理。”
“好生做你的事。”林长宴难得含着笑骂道:“对了半日的帐对不清,还有脸说嘴。”
一屋子的账房先生都收敛了笑容,沉默地低下了头。
林长宴指着一张单子说道:“她无父母兄弟送嫁,倒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