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m.pantays.com”林长宴的反应和当日听说她骗他要去寻西宁王报仇一样。
“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冲着云华暗暗抬手,示意她和自己一起劝说。
“王爷。”云华会意,忙接话道:“我和弟弟从未接触过西宁王,往日里对接的都是雪烟,若是想化解您与西宁王的矛盾,怕是只能通过她了。”
“为什么要化解矛盾?”林长宴诧异道:“本王从无这样的想法。”
他根本不耐与他们几人辩解,才说了几句,便一言不发地走出去,暮雪烟只好跟了上去。
林长宴走得极快,将她远远地甩在身后,她只好跟着瑶儿和细儿回到了院中。
稳住林长宴这条路似乎也是绝路,她不知道以后的路该如何走,思来想去不得安眠,又被身上的伤痛折磨着,几乎一晚没有睡。
瑶儿晨起后,才发现她神志不清,昏在榻上,浑身发烫。
及至林长宴赶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太医诊治后,给出的结论是:“骤然受凉,且惊吓过度,心悸难安。再加之近日才有中毒过后的迹象,又受了体外伤,百般病因才造成今日之果。”
老太医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着,提笔在纸上写下药方,又惊恐地看了一眼林长宴。
孙洪在一旁低下头,不敢叫林长宴看到他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件事的确怪荣王,他何必对这样一个女子如此大动干戈呢?
近几日才中了毒?林长宴想起她后心处的伤疤——难道真如她所言,是沈如春派人下的手?
“劳烦太医看看她体内还有无余毒?”林长宴做出柔和的样子来问。
老太医摇摇头:“已经没了,这为姑娘真是造化大,她体内可不止中毒一次,可几种毒在她体内形成了互攻互克的局面,俗话来讲便是以毒攻毒。”
老太医走后,林长宴索性连瑶儿细儿都遣走了,他需要寂静的环境去思考近些时日发生的事。
他一一思忖着她说的话。
她中了毒,中和了自己给她下的毒。
她与沈如春见面,是为了与他讲和,求他放了自己,好归隐山林。
她失忆后被戏班救起,便留在戏班中上台唱戏,那日她在西宁王府的唱腔他不是没听人说起过,惊才绝艳,不像是短短两个月能练成的。她之前是练武之人,会唱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失踪之前的她打扮娇媚可人,身着衣物多是粉嫩的花朵儿眼色,如今她打扮清冷,多是乳白、嫩柳绿和浅蓝色。
失踪之前的她,刀架在脖子上都面不改色,如今她被一条鞭子吓得浑身发抖。
她说的话好似句句有理,林长宴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这个女人,她究竟是太会演戏,还是她说的都是真的?
此时,睡梦中的她忽然传来一声呻吟。
林长宴起身看去,见她皱着眉头,左右摇着头,口中含混不清地在解释着什么,他只听清了“我不是”“真的”“怎么办”几个字。
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忽然又平静下来,口中喊了一声:“妈妈。”
喊完这一声,她整个人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在梦里哀哀地哭起来。
“妈妈?”林长宴轻声念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奇怪。
他从未听人这样喊过,或许有人管自己府内的老嬷嬷叫妈妈,可一般也是带着姓氏的,不会直接叫妈妈。
他记在心里,出去催药,顺便让孙洪抽空打听一下哪里的人会有这样的称谓。
孙洪忙得焦头烂额,他一边答应着,一边问道:“王爷,您把谢大人派到哪里去了?”
谢景在的时候,他就不至于一个人忙了。
“他去监管长公主府的婚房布置,兼顾公主府的安全,其他人本王放心不下。”林长宴答道。
孙洪听了,双目都快瞪圆了:不是,这就是荣王说的有急事?
他不敢说什么,把药端上来,轻声问:“要不要叫瑶儿和细儿前去伺候?”
林长宴没回答,端着药便回去了。
暮雪烟还在喊着妈妈,她的情绪已经缓和了许多,仿佛整个人都躺在这位“妈妈”
的怀抱中。
林长宴从未服侍过人,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药,吹了吹,待到不烫了,才小心翼翼地送到她唇边。
许是闻到了苦味,她又皱起眉头,试图翻身背对林长宴。
林长宴眼疾手快,用手肘压住了她的肩膀,叫她动弹不得。
她又委屈起来,开始喊妈妈,右手在半空中乱抓。
林长宴没法,只得将药碗放在一旁的桌上,用左手抓住她的右手,防止她把药弄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