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棍子到了晚上从不离手,说什么也要守在外间,说是怕世子又来。
江辞风随他去了,枕着匕首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门外似乎又传来细微的异响。
江辞风皱着眉,摸黑走到窗边,将窗户轻轻打开一道缝隙,朝门口瞥去。
朦胧昏暗的月光下,少年鬼鬼祟祟地蹲在门口,正在把手上的一样东西往台阶上放。
江辞风辨认半天,认出那是一盏花灯。
他迷惑不解,转身走向门口,猛地拉开房门。
萧恕猛地抬头,脸上闪过被抓包的惊慌。
“我……我是来……”
“先进来。”
江辞风将他一把拉起来,一手拉着他,一手提着他的花灯,把人和花灯一起带进了屋内。
灯烛点亮,萧恕脸颊发烫:“我不是故意要吵醒你的。”
江辞风打量着手上的小花灯,做工精致,不过灯罩上绘的图案略显技艺生涩。
萧恕见他盯着自己画在灯罩上的梅花一直瞧,低声解释道:“姨母托人送了我一盏灯,我瞧着好看,便也想做一盏送你。”
“为何?”
江辞风提着那盏花灯,走到衣架边,将外衣取下来,穿上了身。
花灯也被留在了架子上。
萧恕支支吾吾,想了半天,道:“因为今日是岁末。”
他的视线跟随着江辞风的动作将这间房看了个一清二楚,属于对方身上温暖的香气汹涌地袭来,让他荡漾,让他心口发紧。
江辞风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坐下,往暖手炉里面添些炭火。
炉口沾到炭灰,他拿着张帕子细细擦拭。
诡异的沉默在屋内蔓延。
萧恕转过身来,见那张帕子不慎从他手中掉落在地,忙蹲下去捡。
江辞风趁势捏住了他下巴,冷声说道:“我竟然不知道,殿下原来是个大忙人,刚在宫里伺候过贵妃娘娘,又赶着来这里替我捡帕子。”
萧恕单膝跪在地上,仰脸面对着他,被他居高临下的目光端详,心砰砰直跳,暖甜的气息凶猛涌入鼻腔,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所以更加说不出一句话,发不出一点声音。
江辞风越发不爽,索性和他算总账:“我救你出来,不是让你给赵如意做狗的。”
萧恕被炙热的目光逼视,承受不住地移开自己的视线。
于是他瞧见了一双修长漂亮的手,和赤裸着的脚踝。
因为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它们失去了血色,像白瓷一样光滑而又精美。
他下意识地问:“你的脚冷吗?”
江辞风微微一怔,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关怀逗笑了,刚攒起来的怒气泄了一大把,松开他,将暖手炉抱进怀里。
萧恕讪讪的,不知他为何又发笑,但又因他发笑如沐春风,大脑总算有了正常思考的余地。
他这时候才原原本本地解释道:“我听说了贵妃和你的恩怨,怕她为难你。”
江辞风冷哼了一声:“所以你相信做小伏低有用?”
若是做小伏低能换来怜悯和宽容,原身就不会这么多年来处境依旧艰难。
萧恕摇了摇头,“但是我没有更好的办法。”
江辞风把炭盆往他跟前推了推,又装了一只手炉塞他怀里,“你只需要照看好你自己,我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又说:“坐下来,喝杯热茶,吃点东西。”
萧恕按照吩咐,坐下来,炭火和手炉里传递出来的温度好像快要将他融化。
江辞风将一壶水架到小茶炉上烧到滚烫,随口与他闲聊:“大半夜的偷跑出来,路上冷吗?”
萧恕说:“一点也不冷。” /p>
江辞风轻笑道:“脸都冻紫了,还嘴硬。”
萧恕急忙伸出手:“真的不冷,你看,我现在手心多暖和。”
江辞风在那只伸过来的手上握了握,感受了一下温度就迅速松开了,又问:“怎么进来的?”
萧恕手上不仅不冷了,甚至开始发烫,为那一纵即逝的交握感到怅然若失。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后边有面矮墙,没人看守,我偷偷翻过来的。”
江辞风倒没太意外,这处院子处在王府最偏僻的一角,周边年久失修,连府中杂役也不往这边跑。
他将热茶和点心一起摆在萧恕眼前,说:“跑这么远的路,饿了吧,垫垫肚子,再暖暖身子。”
萧恕晚上一心想着找机会和江辞风说话,没顾得上吃东西,现在被一提醒,饥肠辘辘。
但他这次很注意自己的吃相,细嚼慢咽,尽量不制造出多余的动静。
江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