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幕。
江辞风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是你的下人,看我做什么。”
萧恕抿紧嘴唇,低下头去,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那人。
对方仍是不停磕头求饶,在他的注视下,脑袋一下下砸在冬日冷硬的地面上。
萧恕就这么望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先替我把这身衣裳换了吧。”
他的声音极为冷静,仿佛已经打定了主意。
江辞风饶有兴味地旁观。
那名宫仆猛地抬起头来,露出劫后余生的欣喜目光,连连称是,不顾额头的鲜血,爬起来去扶小主人。
萧恕躲开他的手,径自朝屋内走去。
经过江辞风身边,他略停了停,小声说:“你会在这里等我出来吗?”
江辞风点了下头。
萧恕握着匕首,进了屋子,对仆人说道:“快跟上来。”
仆人好奇地瞥了江辞风一眼,赶紧跟着小主人进去,口中谄媚地喊:“小殿下莫急,奴这就来替您更衣。”
他点头哈腰地跟上去。
萧恕从里面“砰”的一声关上门。
江辞风走到那口缸边,将手洗净,冰冷彻骨的水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将近晌午,天色仍是暗沉,将有一场大雪。
他拢了拢身上有些单薄的外衣,呼出的热气凝成白色的水雾。
屋内传出一声高亢的惨叫,又迅速衰弱下去,了然无声。
片刻后,门从里面打开了。
萧恕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独自走出来。
卷轴又一次在江辞风的视野中展开,发生了一点小变化:【功绩:-200】。
江辞风深深看他一眼。
他忍不住垂下眼帘,避开江辞风探究的目光,低声道:“李公公见吴总管欺辱我,一时冲动将他杀死,过于愧疚,已经自我了断了。”
江辞风看着他迅速学会杀人嫁祸,觉得有趣,笑了一声,“殿下节哀。”
萧恕心跳得飞快,将手上那把染血的匕首举起来,强调了一遍:“这就是证物,这匕首是李公公偶然捡到的,如此精致的匕首,吴总管见了,想占为己有,他既欺辱我,又想强占财物,李公公一时气急,犯下大错。”
江辞风点了下头,深以为然:“确是如此。”
萧恕被他那双眼睛注视,偏过了脸。
他杀死了两个人,竟毫不费力地说出这番谎言,除了刚开始的震惊,现在竟然一丝恐惧也没有了。
莫 非正如旁人所说,他天生卑劣肮脏,不配为人,所以才会一出生就失去母亲,被遗弃在这荒芜的冷宫。
他知道江辞风在打量自己,快步走过来,埋头将对方手上染血的帕子一把夺过来,又快步走回屋内,将帕子扔进了炭盆。
很快,帕子和那身染血的衣裳都在炭火中化成灰。
江辞风不能继续在这里耽搁,宫门口的守卫会注意到他这次进宫的时间比平时更久。
他盯着萧恕毁灭痕迹的动作,交代道:“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这里,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欲走。
“等等。”
萧恕急切地望着他。
江辞风道:“不是已经知道怎么善后了吗。还有什么事。”
其实江辞风并不怎么担心无法善后,冷宫里死一两个奴仆,再正常不过,不值一提。
最关键的是,这个冷宫自生自灭的九皇子一直任人欺凌,就算有人声称自己亲眼看见九皇子杀了人,也不会被当真,只会觉得这样的指控实在太荒唐了,无非是对这个可怜的皇子的又一次污蔑与欺辱。
再说,就算他亲口承认自己杀了个太监,又能怎么样呢。
贵妃娘娘在后宫一手遮天,多年来默许众人欺压九皇子,但是九皇子到底是皇帝的血脉,私底下偷偷欺压或许没事,但这条命只有皇帝才能决定要不要留。
萧恕的那一套说辞也足够应付之后的调查,江辞风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服,没有留下多余的证据,转身继续往外走。
萧恕感觉那丝丝缕缕的清淡苦涩香气已然消失在自己身旁,很想上前抓住对方的衣角。
他咽了口唾沫,紧张地开口:“可是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他仔细观察过江辞风的样子,只觉得充满矛盾,能在宫中自由行走,却在这样寒冷的冬天穿得一身单薄素衣,比他这个冷宫的弃子好不了多少,偶然还会从领口或是袖口露出带着青紫淤痕的身体。
萧恕见他拥有惊人的容貌,青丝如墨眉眼如画,脑子里有一瞬间曾大胆地怀疑过,他是某个贵人的男宠。
听说皇帝一生风流好色,太子也继承了父亲的习气,荤素不忌。他说不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