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齐观看着手机上的限电通知,恋恋不舍地关掉了空调。m.juyuanshu.cc好不容易交得起电费了,再开却得交罚款了。
暴雨来得快,去得更急。齐观感受着屋里逐渐弥漫的热度与潮气,心里也跟着烦躁起来,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才刚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就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齐观想起那几栋高档住房里对她冷嘲热讽的人,莫名有些理解了。钱财富贵只有在死的时候才是身外之物,活着的时候谁不想贴身揣着呢?就算半只脚踏进棺材里,也恨不得给棺材镶成满钻的。
齐观睡不着,也没有别的事情能做,便换了衣服准备出去溜溜。
一上街才发现和她想法一样的人可太多了,甚至有人直接铺了竹席睡在路边。一个挨一个,睡了一大片,反倒是更安全了。
还有人掰了绿化带的芭蕉叶当扇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这是要打仗了吧。”路人说。
“应该是,不过上一次也就多限了两个晚上,这回连白天都要限呢!”
“这晚上还能凑合,明天中午不得热中暑了?还不如去上班呢,至少还有空调吹。”
齐观本以为接到的是每周一天的常规限电通知,于是又掏出手机看了一遍消息,才发现上面还要求了非生产部门停工,复工时间等通知。
这些年海上时不时会来几艘想抢点资源就走的船,被岛上的激光炮轰了一个遍,就夹着尾巴原路返回了,倒也耗不了多少电。
这次应该也不会持续太久吧,只是最近可能收不到多吉的消息了。齐观这样想着,沿着微弱星光的指引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
安塔岛的夜晚一年四季都是温热潮湿的,连风都没有什么变化。
一抬头,齐观又走到了那片高档住宅楼,她看见不少空调出风口还在嗡嗡作响,只是没有房间亮着灯。
路过的巡警也只是马马虎虎地瞟了一眼便离开了,这似乎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
规则,从来因人而异。
齐观仰头看着和黑夜融为一体的高楼大厦,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转天一早,齐观带着前几天挑好的新文具,去学校宿舍看望薛洋洋。
新完工的校区选址在海拔更高的地方,面积缩小了不少,离齐观的宿舍倒是不远。
齐观走进低年级宿舍楼,看到里面还是熟悉的大通铺。
学校也停了课,走廊里零星站着几对父母等着把自家孩子接走。末世还要坚持生孩子的父母,自然是有自信能给孩子最好的生活条件,和衣着精致的他们站在一起,齐观的白衣白裤显得有些扎眼。
孩子们刚起床,一个生活老师管着好几个六七岁的孩子,根本顾不过来。
满床乱扔的衣服裤子,赖床哭闹的小孩,齐观光是在门口看着头都要开始疼了。
薛洋洋却没有被嘈杂的环境侵扰,一个人在角落乖乖地穿好了衣服。她趴在床边,拉出床头的抽屉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了一把小梳子还挑了一个好看的发绳,准备给自己梳头发。
梳子和发绳都是齐观上次带过来给她的。毕竟是语言上有障碍的孩子,齐观担心身边的人对她没什么耐心,就让她学着自己照顾自己。
看着薛洋洋乖巧懂事的样子,齐观欣慰地笑了笑。
“这不是我的头绳吗?你怎么拿我的?”一个小女孩信口扯了谎,把薛洋洋的头绳夺了去。
“我的!我的!”薛洋洋急得直喊,“老师!我的!”
正忙着给哭闹的孩子穿衣服的老师根本顾不上她们,嚷道:“都别闹了!没看见我正忙着呢!”
薛洋洋小嘴一撅,直接伸手去抢发绳。争抢之间,那个抢发绳的小女孩摔倒在地上。
“老师!薛洋洋打我!”小女孩张口就告起状来。
老师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朝她俩走了过来。
“薛洋洋你怎么回事?怎么还打人呢?”
“没有……我的。”薛洋洋指着小女孩手里的发绳说。
老师不耐烦地皱眉说:“一个发圈而已,你怎么能打人呢?学校又不是不给你们零花钱,再买一个不就完了。”
咚咚——,齐观直接敲门进了屋。
“家长先等一下,现在还没有到探视时间呢!”老师扭头想拦人,可看齐观的年龄又不像有孩子的,于是又问,“你是家长吗?”
齐观亮出了自己的政府办公楼出入证,说:“上面派来探望幸存者的。”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她不把证打开,谁知道她在办公楼里是干嘛的。
老师立刻客气了起来,要请齐观进屋。
齐观却只是朝薛洋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