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消息,以及如何将兵器等运送给鞑靼,都是靠这个叫韩玄风的人来完成的。
听完了他的话,几人脸色更难看了,原来从刚驻扎在辽州城外不久的时候,这二人便开始秘密为诚王做这件事了,据宋典的说法,这几年内光是给鞑靼运送过去的兵器铁器等就有不下千件,粮食布匹等更是数不尽数。
难怪这几年鞑靼都未曾有什么动静,燕将军本以为他们是在经过西域十六州的战役后心怀畏惧,故而不敢轻易来犯。
原来竟是在暗暗蛰伏着,偷偷吸食大庆的血液来滋养自己的身体,等待着一个时机便一扑而上,如鬣狗一般将大庆蚕食殆尽。
这样想着,他后背不仅冒出一股冷汗,好在离儿听到了这件事并及时将这件事情告知给了自己,不然等到鞑靼来犯,内忧外患,腹背受敌,当真是相当于一块被搁置在案板上的肥肉,只得任人宰割了。
那个叫韩玄风的人他也有印象,是军中的堪舆官,负责在战事发生前先提前观察好地势,因他职业的特殊性,于是也不必像其他人一般,出入大营需要得到将军的首肯方能出入,他只要亮出堪舆官的令牌,便可以在营中随意出入,如此倒是给通敌提供了良机。
宋典说完后见上座的几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他喉间上下滚动,眼神中满是心虚与羞愧。
这些年来,他日日饱受折磨,醒来后想到这样脏污的自己总是厌恶至极,可是看到芬娘那张笑脸,便又觉得即便是如此肮脏,只要能时时护在她的身边,便也值得了。
燕将军沉吟了许久才下了决定。
“你继续帮着诚王做事,不要轻举妄动,但今日之事无论对谁都不可透露半分。作为交换,我会将金桂芬送至你母亲那处,至于她们的周全与否,全看你如何表现了。”
宋典本以为今日之事如论如何都不能善了,没想到只是让他按兵不动,虽说是成为了间谍,可是也不是第一次了,能帮老将军做事也算是能弥补他对将军这些年的愧疚。
再者说,一旦真的开战,整个辽州城势必成为一滩浑水,各路人马汇聚,谁也不知道哪日便会丢了性命。
将军愿意派人将芬娘安全送至庐州,并派人护卫自己母亲与她的性命,自己已经是该感恩戴德了,即便是将军要他的性命,他也会眼睛不眨将自己的性命双手奉上。
他跪在地上,双膝合拢,恭恭敬敬给将军行了一礼。
燕将军头也不抬,吩咐文瑜与宋典一同回军营,只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办,晚些再回去。
文瑜领命后便带着宋典离去了,见他们二人离去后,崔九堂也站起身来欲与老将军告辞,可是却被老将军叫住了。
“玉龙坊的坊主是你的人?”老将军淡淡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问道。
崔九堂怔愣了一下,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日在金桂坊,我的人看到那玉龙坊坊主也在房顶之上,后又见他去你那处复命。”
崔九堂吞咽了一下口水,不知该如何与燕将军说起这个事。
燕不归叹了一口气,“我并无恶意,你既然是崔老头的学生,便不会是那等子心怀不轨的人,只是你年纪轻轻便这么多心思,多思劳神啊。”
崔九堂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随即俯身对着燕将军行了一礼。
“小子年轻不懂事,在做事情上有些鲁莽,并非有意探听您军营中的事情,还请将军海涵。”
“但是请燕将军放心,我并不会做那种心怀不轨,抛家弃国之事,只是想要多掌握一些线索,来日与人对上时才会多些成算。”
燕将军看着他如松竹般挺立的身姿,不仅感慨着老崔头果真眼神独到狠辣,挑中这样一个人成为他的学生。
他这几日也着人去打探了,但并未能探清这玉龙坊的虚实,只是知道它并不似看上去这么简单。
他又看了一眼不卑不亢的崔九堂,心下感叹,整个辽州城中每日发生了哪些事情怕都是逃不开他的眼睛,若不是自己机缘巧合发现了这件事,怕也是会被他人畜无害的样子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