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的手指一把抓住了那个靠近的酒杯,笑着将酒杯推向金掌柜。
金掌柜见面前这个俊秀非凡的男子竟然亲手给自己喂酒,两坨红晕自脸颊升起,羞怯的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崔九堂又给她倒了一杯烧白酒,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嘴角微勾,与那金掌柜碰了一下杯子后便盯着她的眼睛将那杯酒喝下。
就在这一来一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里,金掌柜已经将送来的七八种酒各喝了一遍,她自己便是做酒水生意的,自然知道这掺着喝会比只喝一种酒醉的更快。可是面前这个男子的容貌是她此生见过最俊秀的,即便是毒药,这般温柔的喂到她的口中,她也愿意浅尝一口。
那金掌柜此刻已有了些醉意,她面上媚态横生,只端着酒杯靠在崔九堂胸前,抬眼看着他那张谪仙般的脸,面色绯红好似回到了少女的时候,崔九堂面上笑意不减,可眼神中确是一派清明与寒凉。
不知是房间温度高了还是金掌柜喝酒喝多了有些燥,她将那金丝牡丹纹披风解下扔在一旁,却被崔九堂一把接住。
“这披风做工不俗,与你的通身气质当真是绝配,只是有些旧了,我给你再买一条新的。”
金桂芬手指绕着那披风尾部的流苏,眼波如水,“这可不是我们北地的东西,想买可不好买到呢。”
崔九堂立刻换上一副纨绔的面孔,冷笑着捏着金掌柜的下颌。
“怕不是哪个 旧相好送的吧,爷有的是钱,你就说是哪里寻到的,便是刀山火海,爷也给你买一条新的。”
金掌柜见他好似吃了醋,心下更为甜蜜,只握着他的手娇媚柔弱,俯身在他耳边道,“这是一个故人所赠,说是出自京城中一个只给王府贵族小姐们织衣的皇商铺子,寻常人家可拿不到。”
崔九堂面上更加不爽,拉着她的手道,“我家中也有人做官,且是个京官,难道不比你那故人是身份高?”
金掌柜此刻笑的几近趴在崔九堂身上,她贴在崔九堂耳边,殷红的唇都快要贴到他的耳朵,呼吸微烫。
“京官无用啊,也不看跟着谁,我那故人可是替诚王做事。”说罢,便不胜酒力,倒在崔九堂怀中酣睡起来。
崔九堂见她睡着,有些嫌恶将她推倒一边。
屏风后的严凌探头出来,见眼前情景,笑容不减,“大人以身诱敌,当真是我辈楷模。”
崔九堂斜削了他一眼后,严凌便立刻噤声。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间客房,但没注意到一个有些脸熟的小厮出现在房间的拐角,这人面色凝重,斟酌了许久后还是转身离去了。
那金掌柜酒醒后发现自己躺在榻上,身上还盖着一层绒毯,她仔细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却只能想到那俊秀官人与她同饮一事,并想不起后面自己说的那些话来,她手中攥着着绒毯,心下甜蜜。
崔九堂此刻早已回了府中,他到家后便洗了澡换了一身衣裳,在房间中休憩。
他洗澡的时候用浴豆狠狠搓洗了自己的双手与耳朵,直到搓的有些发红后才作罢。
待到了晚间,金掌柜都未见到崔九堂一行人,但见他房中东西都还在,只当他是出去忙事情了。
夜里,金掌柜的房门被人推开,吱呀一声响后,一道带着凉气的身体靠近了金桂芬。
那人上来便将一双冰凉的手掌贴在金掌柜的面颊上,金桂芬被惊醒后,感觉到那双粗糙又有些磨人的宽大手掌,眉头微蹙。
她不耐烦地翻身坐起,“你怎么来了?”
“近日那边要有动作了,短期内怕是没时间来寻你,故而今日特来找你。”
说罢,那人便脱了外面的衣裳后便钻进被子里,从后面紧紧抱住金掌柜,一双手在她身上胡乱游走。
若是换做往日,那金掌柜定然意乱情迷回应他了,可是今日,在与那俊秀郎君共饮后,再想到这人的面容,便有些提不起兴趣来,她扭动着身子,有些不耐烦开口,“我今日不方便。”
那人并没有立刻将她松开,只是在她身上又游走了一会后方才气喘吁吁松开她。
金掌柜有些嫌恶,随即下床打了一盆水来供他洗漱。
烛光如豆,但也照亮了半个室内,窗外守了半夜的孔武此刻终于透过门缝,看清了那人的脸。
这人竟是燕老将军身边的一个副将,名叫宋典。
再留在此处怕也是难再得到什么情报,于是严凌悄悄离去,隐匿在夜色之中。
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夜色中的另外一道身影,正悄然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