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茶水,替她压压惊。
一杯水还未送到嘴边,马车突然一个急刹,一杯水都洒在了文欢的衣襟上。
天初急忙拿帕子替小姐擦拭着,马车外响起一道熟悉的令人生厌的声音来。
“方才不小心惊了文三姑娘,还请三姑娘赏脸,给我们二位一个赔罪的机会。”文欢听出来这道嬉皮笑脸的声音正是刚刚在琳琅斋遇到的那人。
她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这人怎敢如此无礼,大庭广众下竟敢公然拦下马车,想必也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少爷,自小横行霸道惯了。
且这二人此时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文欢自知今日躲在车厢中并不是解决办法,于是带上帷帽缓缓走下马车。
二人见她从马车中走了出来,笑着对视了一眼。
“三姑娘初来乍到,想必不曾有机会好好逛过这上京城吧,这位是当今诚王殿下,不若今日就由殿下带姑娘好好游览一番。”
诚王对着文欢行了一礼,笑着看向她,眼中似乎带着一些势在必得的意味。
文欢透过头上所带帷帽的白纱看向二人,眼神中尽是鄙夷的神色,冷冷开口。
“诚王殿下便敢在天子脚下横行霸道了吗?”
“瞧姑娘这话,我兄弟二人只不过与姑娘投缘,想着赔礼道个歉,大家交个朋友。”那人还在继续油嘴滑舌。
文欢实在压不住心中那股恶心劲,呛声道,
“谁与你投缘了?天还未黑公子就开始胡言乱语了,想必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吧。”
那人被她说的有些恼了,瞪眼看向她,“三姑娘这是不肯赏脸了?大家日后都在这上京城里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劝你还是识相一些。”
话音还未落,文欢面前忽然出现一道身影,将她整个挡在了身后。
“听闻当 今圣上最反感宗室子弟不正之风,诚王殿下莫不是想要以身试法?”清冷的声音不卑不亢,还带着一些令人不容小觑的威胁意味在其中。
崔九堂今日刚好将写字用的宣纸用尽,于是出来采买一些。
刚出门便看到这当街强抢民女的把戏。他本不欲理会,忽然听得那女子声音有些熟悉,又听闻那人叫这女子“文三姑娘”,才知道这被强抢的民女竟是文欢。
诚王忽然被人指名道姓,心下咯噔一下。
但见来人是一名衣袍洗的发白的年轻男子,他眼中鄙夷神色顿起。
“你又算是哪根葱?竟敢教育起我来了。”
“如殿下所见,我只一介布衣,但殿下今日若敢伤害这姑娘一根毫毛,明日我即便是舍下一身功名,也要去御前告上一状,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奉告圣上。”
光脚的怕不穿鞋的,诚王虽被狠狠驳了面子,但是见他一幅不要命的样子,心下也不禁有些发虚。
圣上虽是他的兄长,但确实如这人所说,最为反感宗室弟子不正风气,若是被他得知今日之事,必然少则一顿责骂,重则禁足或是被发配封地都是有可能的。
柳士诚并不知诚王此时心中所想,听得此人竟敢如此驳了他二人的面子,面上闪过一丝狠辣。
他一把抽出腰间鞭子便对着崔九堂挥去。
文欢见这男子一言不合便出手伤人,急忙将崔九堂向后拉了一把,堪堪躲过这道鞭影。
“当街伤人!诚王殿下,你手下人又替你多加了一项罪名。”崔九堂护着文欢,冷声道。
诚王此时也反映了过来,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柳士诚低喝。
“住手。”
柳士诚听得他把自己当做诚王手下人,此时正怒火中烧,又听得诚王呵斥自己,于是皱眉疑惑地看向诚王。
但见他脸色凝重,便也不服气的收了手上的鞭子。
诚王幽幽扫了崔九堂一眼,咧嘴冷笑。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日后也好感谢阁下今日对小王的一番“教诲”。”
崔九堂神色不变,眸光却幽暗深沉。
“日后自然有机会得知。”
诚王怒极反笑,拂袖而去。
柳士诚眼神阴毒靠近崔九堂,死死盯着他,似是毒蛇盯上了自己的猎物,崔九堂丝毫不惧,眼神冰冷盯了回去。
“很好,我记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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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二人消失,文欢方才觉得自己后背竟已濡湿了一块。
崔九堂神色淡漠转过头来,好像刚刚那个拼尽全力保护她的人不是他一样。
即便如此,文欢也向他诚心道了谢。
他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睨了她一眼,语气冷冷道,
“早日归家,日后不要独自出门。”随即便转身离去了。
文欢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