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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念却闻听此言,双手抱拳行礼,神色认真地回答:“回陛下,微臣昨晚已经回府探望过父母,二老身体康健,家中一切安好。微臣能顺利返京与家人团聚,皆是陛下的恩泽庇佑,微臣感恩不尽。”
皇帝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却好似隐藏着诸多难以言说的深意:“朕听闻那甘老将军似乎格外赏识你,此次战后,在战报上着重夸赞你的功劳,甚至胜过了他的一双儿女。”
童念却立刻坐直身子,双手抱拳,恭敬地回答:“回陛下,甘老将军在荆州德高望重,爱才惜才。微臣有幸得将军赏识,在其麾下任职时,将军时常给予微臣机会展现才能,并在军事谋略和带兵之道上不吝赐教,微臣感激不尽,唯有拼死效力以报将军知遇之恩。
而甘将军的公子和小姐同样非凡俗之辈,功劳并不低于微臣,只是老将军说起,北疆重地是属于陛下与荆州的,绝非甘家之地,应该让旁姓也担领责任,因此着重夸赞微臣与端木公子。”
宗庭岭听完竟然有些失笑,他支着头,着看童念却,嘴角上扬:“不错啊,甘老很是不错啊。”
“竟然自作主张的把战报改成了朕喜欢的样子......”
童念却顿时一怔。
“甘家人那么多年都是榆木脑袋,端木家的又闷声不响,能这样揣摩圣意的......他身边恐怕也就你们童家人了。”
宗庭岭缓缓转过头,带着些笑意目光犹如实质般落在童子歌身上。
“说到底,还是你们童家人不错。”
童子歌只觉心脏瞬间开始剧烈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他强自镇定心神,缓缓起身,微微欠身:“多谢陛下。”
说罢,他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拿桌上的酒杯,意图以敬酒之举来缓解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宗庭岭却眼疾手快,拿起自己的酒杯,顺势压下了童子歌的酒杯,同时,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轻声说道:“爱妃酒量不好,就别喝了。”
说完,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轻轻把玩着手中的空杯,目光不紧不慢地投向了童念却。
童念却见状,立刻站起身来,动作利落而沉稳地拿起酒壶,给自己的酒杯满满斟上。他整了整衣冠,神色庄重且恭敬地朝着皇帝深施一礼,语气诚恳地说道:
“陛下如此厚待贵人与童家,臣心中感动不已。陛下之深情厚爱,实乃我朝之佳话,微臣深感陛下仁心,特满饮此杯,谢陛下的圣恩浩荡。”
童子歌的目光在皇帝和兄长之间来回游移,心中暗自揣测着皇帝的意图。
他的手心沁出了冷汗,眉头紧锁,心想皇帝这一番作为,是不是打算将兄长灌醉,然后让那使臣进来对峙呢?
不过他又想起兄长那千杯不醉的海量,稍稍放下心来。
至于皇帝的酒量如何,他却从未见过皇帝开怀畅饮,所以也无从知晓。
既然猜不透皇帝的心思,那要不干脆将皇帝灌醉?
这念头一起,便如脱缰的野马难以控制。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拿起了酒壶,开始缓缓地为皇帝斟酒,而他的眼睛却始终低垂着,不敢去看皇帝的表情,生怕自己这大逆不道的心思被皇帝一眼看穿。
宗庭岭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并没有立刻出声制止。
他轻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意无意的又把酒杯放在了童子歌手边,看着他,又看了看童念却,笑道:
“朕这半年来,可真是与你们童家缘分不浅。前朝的朝堂之上,能见到童御史慷慨陈词;前往北疆视察,又能目睹童校尉的英勇风姿;回到这后宫之中,还能与童贵人把酒言欢……
朕这是一不小心,掉进了你们童家人的窝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