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烨挑眉。
“小……老三啊，怎么，有话要对我说?”
夏明烨及时把自己还未出口的那句“小三”吞了回去，舌头在嘴里打了个转后又唤了个称呼。
此怀安对这个称呼表示无感，微眯着眼看着夏明烨。
“大师兄你……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夏明烨眉目微惊，但又很快恢复正常，开口调笑。
“呵呵，是吗?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就仿佛……”此怀安注视着夏明烨，眸色晶亮。“同一个身体里却住进了一个全新的……魂魄。”
“……”
擅长研制各类法宝的三师弟此怀安无疑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听到他如此问，再看到他那样的眼神，夏明烨沉默须臾故作镇定的扬起嘴角。
“呵……呵呵……老三你真会开玩笑。”
夏明烨冲着此怀安笑，而此怀安顶着一张木板脸再次开了口。
“之前听说大师兄犯过头疼病，后来记不清很多事，现在看来是真的。”
“没错，是有这么回事。”夏明烨闻言连忙附和，“现在我觉得忘记以前的事也挺好的，有种可以从头来过的感觉。换了个魂魄……这个说法倒也不错。”
夏明烨边说边直视着此怀安，想从他那脸上看出些什么细微的表情变化，但最终还是宣告失败。
也不知道这样一张脸，以后要是老了会不会皮松，会不会有皱褶。
前世时听说有一个人为了不让自己脸上起皱，几十年没笑过一次，就连和亲朋好友合影都是绷着一张脸。
看似简单，其实相当不容易。
“大师兄……”
此怀安这一声唤让夏明烨觉得有些古怪，抬眸与他对视。
“嗯?”
“虽然我平日里醉心于研制各种法宝秘器，但也知晓现在师弟们都很喜欢现在的你。如果可以……希望你能一直是这样的一位大师兄。”
“……”
哗！！！！！！
一场山雨适时落了下来。
众师弟都各出其法避雨，夏明烨还在愣神时，此怀安已抬手施了避物术将他们两人都罩了起来。
点滴细雨打在他们头部一米处便如同碰到硬物般自动向四外滑落，似是打了一把透明的大伞。
夏明烨直直的望着此怀安，看着他那双因映着雨帘而变得忽明忽暗的眼睛，总觉得他是话中有话，似是自己冒名顶替的身份被他看穿了一般。
夏明烨弯了弯眼。
“老三，你刚才是……在夸我?”
夏明烨的问话让此怀安眉目微抬，那张从未有过任何表情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一个表情。
“当然。”
“那我……尽量。”
此怀安的话若有所指，夏明烨也回的别有意味。
“那就有劳大师兄了。”
“客气。”
不知是不是自己冒名顶替的事隐瞒的辛苦，如今似是被小师弟以外的人得知，而对方又对他加以肯定，夏明烨倒觉得心下轻松了很多。
听着雨声，望着雨帘。
夏明烨不禁想起自己和小师弟在赤冥洞中躲雨的那段时间，脸上不由的挂上一个发自内心的笑，而他扬唇的样子也被收入此怀安眼中。
看着夏明烨脸上那带有暖意的笑容，此怀安的嘴角也扬起一个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轻微弧度。
“安哥哥?！”
流云苑里师弟们或回屋中，或躲于檐下，只有夏明烨和此怀安两人挺立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