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言没有跟回去，西周细作混进南靖，得商议对策防范于未然。
营帐里只剩城阳侯父子三人。
“你们俩怎么看?”城阳侯揉着太阳穴道，“现下就咱们父子三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无需拘束。”
柳相言说道:“皇上对爹忌讳多年，一旦寻到您的错处，只怕咱们会招来灾祸。”
“白姑娘年纪虽小，她说的话不无道理。”
城阳侯拧眉道:“这位白姑娘是什么底细？为何住在咱们府上。”
“娘看着喜欢，让人家姑娘住府里跟她学医。”柳相言如实说道:“至于底细，恐怕需要二弟往京城传递消息去调查。”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柳相南，却见他似乎想什么入了神，完全不在状态。
“相南”。城阳侯唤了一声。
柳相南回过神来，垂下眼睑低声道:“爹，请吩咐。”
城阳侯看了眼他，次子聪慧擅长谋略，心思也生的玲珑。
今日的行为却透着古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让京城那边查查白姑娘的底细。”城阳侯道。
柳相南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说道:“爹，皇上年岁越来越大，估摸着快要立太子了。届时咱们可能无法再保持中立，以越王的脾性，定会想方设法对付咱们。”
“二弟，从小到大，父亲就教导我们做纯臣，只忠于皇帝，不参与党争。”柳相言生怕城阳侯生气，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神色。
城阳侯叹道:“你们先下去吧。”
兄弟俩对视一眼，先后走出营帐。
“兄长，我过几日打算回府住一阵子，军营事务劳你多费心了。”柳相南说道。
“小事。”柳相言温声笑道:“平日里催你回府都不愿意，说放不下营中事务，这次怎么主动提起?”
柳相南淡淡道:“二十军棍，纵使子墨皮糙肉厚，也得养一阵子。作为父亲，我应该回去照顾几日。”
做了十多年的严父，又不是第一次打骂孩子，怎么还内疚上了？
柳相言虽然怀疑这个理由，却又颇感欣慰。他拍拍柳相南的肩膀，道:“回去多住几天，军营一切有我。”
城阳侯府。
江晚晚拿着药膏去柳子墨的院子。
她早反应过来此事原是柳子墨算计她，结果被柳相南识破，让他自食恶果。
二十军棍的惩罚过重，看在表亲一场的份上，江晚晚特意拿药给他。
柳子墨的院子里没有人，江晚晚见正屋的门大敞着，领着桑宁往屋内走。
刚踏入门槛，她听到女子的声音传来。
“子墨，叔父疯了吧？竟为了一位陌生女子，将你伤成如此。”
是陆芊芊的声音。
江晚晚将药放在正屋的桌子上，正打算走，内室传来柳子墨恶狠狠的声音，“你就看着吧，十日之内，我定将白芷赶出城阳侯府。”
十日？
赶出城阳侯府？
江晚晚来了兴致，停下脚步继续听。
陆芊芊道:“不需要十日，我现在就去将她赶出去。”
“等等。”柳子墨叫住陆芊芊，说道:“祖母很喜欢白芷，你这样贸然过去，说不定被赶出去的人是你。”
“那怎么办？”陆芊芊问道。
柳子墨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道:“祖母向来偏疼兄长，咱们借兄长的手将人赶走。”
陆芊芊一脸狐疑，“能行吗？”
那日她瞧见柳子煜神色有异，估计让白芷的美貌给迷了去，未必能成事。
白芷的美貌，连她一个女子都看看呆了，更何况男子。
柳子墨道:“你别看兄长正直有礼，一旦触到他的底线，比我爹还狠。”
陆芊芊扬起八卦的小脸，一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神闪着亮光。
“快说，快说。”
“算计人的时候，能背着点人吗？”江晚晚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柳子墨面色一僵，折腾着要起身，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子墨，别动，当心扯到。”陆芊芊手足无措的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