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雪花儿似的。
抡捶那人,脸上胸口星星点点那叫一个匀称。
气的这爷们儿,拧腰抡胳膊又来一锤。
围观的大家伙儿那叫一个热情啊,手都拍红了,三毛两毛的纷纷往地上铜锣里扔,全都嚷嚷着让再来一锤。
卖糖葫芦的卖糖人儿的,卖大力丸的卖大补药的,有纸糊的风筝布做的娃娃,有木头雕的小人儿泥烧的鹧鸪。
又赶上放假,真是人如潮水,往来不绝。
这可是正经繁华地段,正中午时分,街道两旁饭馆酒楼熙熙攘攘,客流如梭。柴米油盐,粮铺肉铺,卖衣服的卖鞋袜的,可谓是应有尽有。
说是票证时代,什么都要票证,可别忘了,这可是北京城!什么时候都不缺有钱人!
不说那么好些个遗老遗少们,就正常工人家庭趁着假期,带着老婆孩子出来逛逛公园商场,添件衣服下趟馆子也不会说有多大压力。
许从云边走边看,眼光一亮,陈氏绸缎庄。
走到绸缎庄门口迈步进去四处打量,柜台里一位老派掌柜打扮的老先生,可能身体不太好吧,一直在不停咳嗽。
还一个穿着一身合体旗袍的女人,也正打量着他。
嘿!陈雪茹,这时候多大来着?
跟那个姓侯的结婚没有呢?
真漂亮,陈雪茹站在柜台里边,有些看不真切。不过第一感觉错不了。
比起之前印象里的娇媚泼辣,现在活生生站在眼前的陈雪茹更多几分的是青春洋溢,活力四射啊!
陈雪茹最近都在绸缎庄帮忙,这两年她父亲身体不太好,生意正慢慢往她手里交接。看见进来一个英俊的青年,一头短发显得特别精神。穿一身深蓝色学生装,洗的干净整洁,脚下穿一双布鞋。走路端庄大气,站着笔直如松。看起是个学生,又有点像青年工人。
俩人都盯着对方看的起劲儿,老掌柜看不下去了,野猪崽子不怀好意啊。
陈老板做了一辈子丝绸布料的生意,扫一眼就能看出来人的三五分家底儿来。
这小伙子长的确实不错,不过,估计家庭条件不怎么好。衣服虽是不算旧可却是现在最便宜的布料,鞋子磨损的有点厉害,可见是没有自行车的,还是个经常走路出门的主儿。
老掌柜手指似是无意的敲了下桌子惊醒了俩人,其实俩人现在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才第一次见面而已。陈雪茹出声招呼“同志,您想买什么?我们这丝绸布料,成衣鞋袜都有”
许从云装作四处打量的样子,指着一款黑色中山装问:
“这款衣服要多少钱多少票?”
陈雪茹熟练的报价:
“这件上衣要十五块,三市尺布票。裤子十块,要两市尺布票。”
许从云暗暗咋舌,好贵啊!一套衣服顶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了。
还要布票,他们学校给学生们的补贴一年才能凑够五尺布票。
许从云身上穿的这套是上个星期才买的,个子高了,以前的衣服实在不能穿了。把身上所有的布票用光还给人加了两块钱才买了两套,现在身上一张布票都没有。
他凑到陈雪茹身边小声问:
“不要布票能卖吗?” 陈雪茹看见许从云靠近,身体都紧绷起来了,差点张嘴喊耍流氓。
不过,听见许从云的话见他似乎不是有意套近乎,白了他一眼,算了,看他好看的份上饶他一回。
陈雪茹微微退后了一步说:
“不要布票可就贵了,这可是好料子,价格得翻倍。”
见许从云好似又震惊又不解的样子,悄声解释道:
“你要是能弄到布票最好自已找找,我们店里还卖布料丝绸的,可不敢投机倒把,倒卖票据。”
行吧,许从云点点头,懂了。
怪不得整治他们呢,无奸不商果然不假。陈雪茹他们绸缎庄给布票定的价格比鸽子市的价格翻一番还贵。
许从云虽说还没去过黑市,不过想来黑市也不可能这么离谱。许从云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