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满枝刚刚有点高兴,可是转念一想,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啊,这不废话嘛!
她刮了唇角带笑的男人一眼,正想反驳两句,却见她家吴玉琢从滑梯上起身时,露出了里面的小裤衩。
不等她将人喊过来,吴玉琢小同志就跟着一群孩子慌慌张张地四散开来。
一群小屁孩吵闹得像树梢上的小麻雀,不对,叶满枝将“麻雀”替换成“小鸟”,这几年除四害,城里已经少有麻雀了。
慌乱的小鸟吴玉琢,尚未意识到自己的屁股走光了,举着一根短短的手指头跑过来,大声喊着妈妈。
“宝宝,怎么了?”
叶满枝问话的时候,吴峥嵘已经将孩子抱进了怀里。
吴玉琢还支着那个手指头,语无伦次地说:“妈妈,有个穿毛衣的苍蝇咬了我一口!”
夫妻俩:“::::::”
啥玩意?
现有词汇似乎不足以支撑吴玉琢准确描述她遇到的状况,只能将手指头递到父母跟前,“它真的咬我了,可疼啦!”
吴峥嵘环顾四周,目光掠过几个同样慌张的男孩,以及不远处的花坛。
捏着闺女的手指说:“她可能是被蜜蜂蜇了。”
叶满枝:“……”
吴大博士不愧是幼儿神态和肢体语言十级学者。
闺女不会说话的时候,这爷俩就能无障碍交流。
如今闺女已经会说话了,遇上词不达意的情况,人家照样能第一时间领会闺女的意思。
叶满枝甘拜下风。
吴玉琢的裤子刚因为滑滑梯磨破两个洞,小裤衩还露在外面,这会儿又雪上加霜地被蜜蜂给蜇了。
亲妈手忙脚乱,一时不知该顾哪一头。
吴峥嵘让闺女坐在自己手臂上,挡住屁股上走光的部分,“别管裤子了,先把她的手指处理一下。”
夫妻俩都没处理过蜜蜂蜇伤,只能带着孩子去附近的卫生所。
叶满枝还没帮她介绍病症呢,吴玉琢自己先说了:“阿姨,我被穿黄毛衣的苍蝇咬了一大口!”
“哦,被蜜蜂蜇了是吧?”卫生员很有经验地说,“这两天遇上好几个了,我帮你处理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
吴玉琢小同志相当惜命,被蜜蜂蜇了以后,好像能要了她的命似的,第二天说什么也不去幼儿园上学。
叶满枝还在争取给夏厅当秘书,最近不能请假陪孩子,更不能将孩子带到单位去上班。
与她相比,已经在单位拥有话语权的吴峥嵘就方便多了。
吴副所长很能理解闺女这种厌学心理,他小时候有一阵子也不爱上学。
他给吴玉琢穿好衣服,挎上那个硕大的军绿水壶,二话没说,就将孩子带去单位上班了。
叶满枝跟这爷俩一起出门,目送两人进了研究所的大门,她才匆匆赶往汽车站。
她心里还琢磨着昨天与吴峥嵘的对话,既然秦祥已经有成功经验了,那轮到她这里总不至于太失败吧?
叶满枝打定了主意再等等,结果刚走进综合三科的大门,就被赵桂林通知,去三楼办公室找谢主任。
胸腔里的心跳莫名激越了一阵,她压抑住激动的情绪,一脸平静地答应着。
像是去领什么工作任务一般,拿出笔记本和钢笔,径直上了三楼。
谢主任与她谈话的地点就在大办公室内。
除了他和郝副主任,沈礼娜和李坚也在座。
谢主任开门见山道:“叶满枝同志,夏副厅长想从业务部门选拔一名熟悉业务的年轻女干部当专职秘书。我们办公室为夏厅推荐了几个人选,你也在推荐名单中,不知你是否愿意给夏厅当秘书?”
叶满枝脸上有明显的晃神。
不是她主动跟领导自荐的吗,咋又变成办公室推荐啦?
难不成谢主任之前就考虑过她?
不过,走这样的正规程序,确实比说她向领导自荐更稳妥。
否则大家有样学样,都跑去领导跟前自荐,那不是乱套了吗?
晃神只是一瞬,她旋即回过神来,笑着对谢主任说:“主任,我愿意给夏厅当秘书!以后一定做好领导的服务工作!”
沈礼娜和李坚都在留心观察她的神色,见她面上有了一瞬间的茫然,不由一齐别开了视线。
这叶满枝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沈礼娜纠结地绞着手指,原以为板上钉钉的领导秘书岗位,居然就这样花落别家!
而且还是落到了叶满枝的头上!
凭什么啊?
她跟叶满枝是同一年进入工业厅的,两人在机关的资历差不多,而且她在办公室工作,更熟悉秘书的工作流程。
就因为夏厅需要熟悉业务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