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吐吐说出来，“三联连弩造好了！”
章知节扭头瞥见他，马扎向后倒，咣当。
顾不上自己狼狈，双手抱拳作揖，“少府令……”
李铁生心头一热，还是有人能认出自己的。
为了不要眼泪落下来，绷住脸，弯腰驼背，双手抱拳作揖，
头低的头发都触碰到地上青砖，弯曲回来！
“大人，壕吏遣我过来，想请大人去掌一眼。”
章知节把惊讶留在脸上，“你不是少府令？！”
“大人说笑了，我是席良工买回来药人！”
章知节怅然失落，“这不是你的过错，前面带路！”
有章知节跟在身后，他总算不用回避往来官吏，
用不友好眼神打量他，把章知节引到三联连弩跟前，
“大人！”
章知节蹲下来，目光凝视着左侧弓弦旁边半打石砝码，
动手亲自试射一箭，正中靶心！
狠狠拍在自己大腿上，疼得他呲牙，“太好了！”
“我之前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怎么解决，也试过很多方法，
没有想到，反到是最初石砝码解决问题。”
李铁生打心眼里，为他感到高兴，“大人比公输班都要厉害！”
“唉，公输家族各种攻城器械，
也只有墨家可以抗衡，我这才哪到哪？！”
章知节视线飘忽不定，发出克制笑声，
“前一任少府令，才真是堪比公输家族，和墨家的奇才！”
“啊……那时……”
章知节闭上眼睛，试图让回忆变得更清晰，越回忆少府令就越模糊，
他眼中噙满泪水，右手轻抚胸口，
“唉……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何苦回忆。”
他还抱有一丝侥幸，
“只是依照壕的才具，只能做一些雕弓的活，不会想到这点。”
“壕去干嘛去了？！”
章知节等了半天，不见壕回来，以壕的爵位，和职位，万万不敢把自己晾在这里半天。
李铁生心里咯噔一下，“他去见少府令，想请少府大人认可！”
章知节听到这里一顿，“糟了，这位少府令，可比不上前一位……”
回过头来看，“你是怕壕出什么事，特意把我诓骗来，想要我去救他。”
他点点头。
“这石砝码主意，也跟壕无关，是你想帮他，无意中举动……”
他只能点点头。
章知节抬头，略微辨一下方位，头也不回找少府令去了。
“早知道，我就应该设法把他除掉，免得这家伙碍事！”
李铁生想到，他口中少府令是谁，露出极度嫌恶表情，
拳头发抖，咬牙切齿，光眼神就能杀人。
他思索片刻，“除了席良工，就还有章知节可用。”
他想把章知节留下来好好培养，席良工作为后路保障，摇头笑笑，
“我早就失去这种力量，却还在心心念念……”
他俯下身子来，对三联连弩做细微调整。
章知节伸手推门进来时，目睹壕捆在树上，
少府令袒胸露背，手里拎着一根长鞭，
在空中发出呜，落下来抽打到壕身上，发出脆响，啪！
“我要你动三联连弩，那东西没有人会用，也没有人敢动！”
“我都不敢动！”
“你以为自己是谁，右更嘛？！”
章知节抱拳作揖，“少府……”
少府令正准备发怒，抬头凝视对面从容走来，
竟是章知节，神色收敛几分。
“什么事？！”
“恭喜少府，三联连弩难关攻克了！”
“什么？！”
少府令像被电了一样，一蹦三尺高，蹙眉，眼神与其说是激动，不如说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