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拥住了他,热量隔着薄薄的浴袍传来。www.guiyunwx.org
“不让我进来是想自己偷偷干点什么。”威利撇着嘴。
凌启却像是早有预料般毫无讶异,轻轻推开他,淡然靠回床头:“你用什么撬的锁?”
“门外塞的小卡片。”
“嗯?”
威利摊手,褐眸浅得像兽,但眼神鲜活,却又是威利特有的柔和:“不借助一点工具我怕弄坏了。”
凌启定定地盯着他看。他想直接掀被上床,却被凌启伸手止住了动作,凌启看过来的眼神什么情绪都没有,威利与之对视,还想装傻,可惜不到两秒就败下阵来。
“好了,对不起,阿启。”他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慢吞吞直起身来。
跟随姿势的变动,床头暖黄色台灯在他脸上打下的光影也变幻游走,衬得同一幅五官半是阴戾半是柔和。他看着凌启,气势一点点弱下去,好半晌才晦涩开口:“阿启,我知道你在生我气,但有些事情现在还不太方便同你说,接下来几天你待在这儿好好休假,其他的先别问,尾羽的事情交给我就好,好吗?”
凌启依然不开口,眼睛也依然眨也不咋地看着他。
威利于是伸手来遮他的眼睛,另一只手将他按回被窝里。有什么微弱的动静持续响动,凌启发现按在自己臂上的手有一瞬间猛地收紧,但很快又触电般放开,他听见威利深深吸气,随即许久没有再动。
好久,好久。
等到凌启快要睡着了,威利才收回盖在他眼皮上的手。他眯起眼睛,好不容易适应光线,只来得及看见威利步履匆忙的背影。
“那今晚阿启就好好睡吧,我先走了。”
威利留下这句话便带上了房门。
独留凌启躺在床上,愣了半分钟,皱起眉头。
这人……莫名其妙。
第48章
连续好几天,威利都早出晚归,整日整日地不见人影。凌启早上起来的时候,餐厅里时常只有已经放凉的早午餐,晚上更是要每每熬到凌晨才能见到人一面;若是偶尔威利白日在家,则当夜一定会在凌启入睡后出门,行踪神神秘秘,一副忙得脚不着地的样子。
凌启试着问过几次,但得到的回答无非与那夜差不多,他又不是自讨没趣的人,两三次后也就不再问了。
难得没有另一个人黏在身边,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凌启坐在自己电脑前沉思,已经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接近三个小时。电脑上打开着的是关于甲刃与铭正集团的所有资料,除了他们事前对铭正的调查结果之外,还有凌启事后回忆出来的当日行动细节,各种图文密密麻麻地占满了屏幕,而屏幕前的人目光反复在各个文件间游移,企图从中理出一条什么线来。
凌启总觉得窃取甲刃的全程有些太过简单了——又或者是说本来就不难,但被谁人为地包上一层劣质的困难假象。他们前期所做的准备与行动那日的实际情况实在很难对等,而威利事后不曾再提起铭正的态度也耐人寻味……
是,甲刃已经找到了,也已经顺利回归原身,追究这些未必还有意义,但凌启却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他心中的疑惑感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所减少,反而有越来越强烈的直觉,直觉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被威利有意隐瞒了下来。
甚至更大胆想猜想,是不是这件被隐瞒下来的事情至今没有得到解决,而这也导致了威利这段时间早出晚归?
所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凌启仰头喝了一口水,脸上表情越发凝重。
当日威利独自行动的所发生的事情已经无从考究,但有一点是绝对不该的,那就是对方比他更早进入大厦,又有甲刃有着天然的感应,结果却比他更晚找到甲刃所在的房间……
还有,威利定然早知道尾羽藏身在这座城市,但却选择不动声色地将他带到市区小屋,直到他主动开口提及,才动身来到市郊。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瞬间就能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巨树。
凌启又想起行动之前,威利曾与自己大谈信任话题,如今回想起来,或许那也不过是一步精心设计的棋。
威利究竟想干什么?想要什么?
过多的疑问组成了长链,一圈圈锁紧了凌启的心,他找不到任何头绪。
胸膛隐约发闷,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干脆合上电脑走向落地窗,在洒满阳光的地毯上席地而坐。
手机从午间时便一直在振,已经积攒了数十条未读消息。凌启拿起来翻了翻,先回了威利午饭时发来的嘘寒问暖,又顺手与清玥闲聊了几句,扫了几眼学校的通知,便再也没事做了。
此时是下午两点整。
距离威利回来估摸着还有七八个小时,周边的工人都陆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