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的装扮,狐疑地看过来,一瞬间便带上了明显的防备。m.ruxueshu.cc
“今天的会务在八十层,你是哪个分队的,怎么会从这里上来?”那人质问。
凌启脚步一顿,额头上的汗亮晶晶的,面上挂出尴尬的僵硬。
两秒后,他点头哈腰地朝一直举在耳边的手机应了几声“明白”,同时露出无奈的笑,以一种忙碌而狼狈的姿势将手机夹在肩膀上,空出手指向电梯方向,无声地示意。
那人这才发现几座电梯都亮起了检修的红灯,露出震惊的表情。片刻后,反应过来是自己反应过激,对方回头朝凌启做了道歉的手势,也就扭头走了,没有多问下去。
毕竟对于铭正这样庞大的团队来说,同事之间互不认识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放下根本没有在通话的手机,凌启面不改色,继续用那种忙碌的步态在八十二层疾走。成年后几乎没再干过这种事情,他有些紧张,面上却越发淡然,余光扫视走过的每一寸地方,借着天生的方向感,尽量避着人朝之前威利提过的西北角逐步靠近。
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顾,今日的八十二层只有两场极其小型内部会议,都在对角线的小会议室举行,叫凌启一路上越走越冷清,他越走越发心慌,十分钟后,终于锁定某间不起眼的会务工作间,反身锁上门,凌启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顺利得超乎他的所有预想,甚至有些反常。
但已经来到这里了,就差最后一点,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半途而废。
深深吸了一口气,凌启反复告诉自己再平静一些。监控线路他已经在经过走廊的时候顺手破坏了去,在被发现之前,他最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停留。
没有时间让他浪费,这一趟的唯一答案,就在这会务间里。
可是没有威利,凌启甚至不知道甲刃被藏在了哪,他只能凭着自己可能已经过时的经验去猜,踩着椅子挪开所有贴墙布置,一点点在墙体上摸索寻找,一点点去排除那些不起眼的位置。
墙柱里、壁画后、柜子后、插座里。从小被训练出来的听力是最重要的作案工具,凌启几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耳朵上,侧着耳朵贴在墙上,细细地去分辨每一次轻轻敲击墙体的动静。他的速度并不慢,但耐不住空间确实大了些,只能挑着终点区域搜寻。
一面墙,没有。
两面墙,没有。
摸到第三面墙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过去,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高度的紧张下,人的心态更容易发生动摇,凌启额头上微微冒出了汗,他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情似乎并不简单,压力下竟开始自己怀疑,反复回想是不是有什么细节被自己不慎遗漏。
——只剩下靠外侧的那一面墙了。无论从风水还是常识的角度,甲刃藏在那面墙里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凌启从墙根底下站起来,拍了拍自己手上的墙灰。像是抱有什么期待,他掏出手机,按亮屏幕看了一眼,并没有收到来自威利的任何讯息;不死心地解锁,进入到对话界面,却也依然没有新的消息,对话停留在两人刚刚抵达西坞市的那一天。
不耐地关掉页面。
却在威利头像消失的一瞬间,突然想起威利说过的话。
甲刃的储存环境并不理想。
不理想……也许就是,非常规的地方。
会有可能吗?
三十秒后,凌启环视整个会务间,在搜索外墙与再次搜索里侧墙体之间,咬咬牙选择了前者。
外墙是特殊的,因为嵌着大面积的窗户,每一次敲击都会引起玻璃与金属的共振,很大程度上加大了凌启听声分辨的难度。全神贯注地倾听之下,他连手表秒针的每一次跳动都听得一清二楚,风吹过金属窗框带起的微弱响动刮得他的耳膜生疼,每一分一秒的流逝都是煎熬,但他不敢停下。
每一寸,每一尺。
终于,在进入会务间的第二十一分钟五十八秒,他的指节亲亲敲击墙体,听到的是不一样的响动。
那空鼓的声音并不明显,似乎是藏在很深的地方,又似乎只是错觉。凌启仔细辨认了好几次,又站起来透过玻璃窗往外看,发现楼体外侧突出了一段看似装饰的平台,这才敢确定自己的判断。
打开一开始带着的档案盒,里头的东西却并非什么文件,而是装满了各式的小型实用工具,最大的是破墙用的电钻,也不过巴掌大小。凌启没有半秒的停顿,利索地换钻头、插电、调试,随即快步回到方才的墙根,最后确认一下位置后,便直接按开了电钻,开始试图破墙。
看起来莽撞,但凌启有自己的考量。这大厦已经建成有十来年,而那甲刃是前几年才放进墙体去的,也就是说,当时操作者也必须像他一样破开墙面,再后期补平——而后面修补的材料一定是更柔软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