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雨换上了一袭月白色的旗袍，秀气而不失俏皮，衣角绣着银丝的竹叶图案，整个人看上去灵动极了。她站在镜子前端详了好久，忍不住感叹：“没想到，这民国时期的旗袍穿起来还挺有感觉的。”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唐小姐，顾公子来接您了。”
唐心雨一听，脚步顿时停住，眉头一皱：顾昀？这家伙又想做什么？
她刚开门，就见顾昀一袭墨蓝色长衫，手中拿着一盏精致的莲花灯站在那里，神情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唐小姐，今晚元宵佳节，大家都去赏灯，我特来请你一起。”
“谁要和你一起啊？”唐心雨下意识地撇开头，但余光扫到顾昀手中那盏莲花灯，心里竟然有一丝奇妙的暖意。
“今日是佳节，不赏灯实在可惜。”顾昀淡淡说道，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而且，你若不去，怕是会后悔。”
“后悔？开什么玩笑！”唐心雨心里不服气，却鬼使神差地跟着顾昀出了门。
街上人头攒动，欢声笑语不断，孩童们举着小灯笼奔跑嬉戏，叫卖声此起彼伏。唐心雨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热闹场景了，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被街边那些花灯吸引。
“猜灯谜吗？”顾昀站在一处灯谜摊前，回头看向她。
“猜就猜，谁怕谁。”唐心雨双手叉腰，目光里透着一丝挑衅。
摊主笑眯眯地递给他们一张纸条：“这一道灯谜可是我这儿的压轴好题，能猜出来的人少之又少。”
顾昀接过纸条，目光扫了一眼，唇角微微一挑，随即将纸条递给唐心雨：“你来。”
唐心雨接过纸条，看到上面写着：“千里共婵娟，打一字。”
“千里共婵娟？”唐心雨皱起眉头，仔细琢磨着。
顾昀在一旁悠然自得地摇着折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唐小姐，这可是考验你才学的时候了。”
“少得意！”唐心雨低声念叨着题面，突然灵光一现，抬头道：“我知道了，是‘月’！”
“哦？”顾昀挑眉，“为何是‘月’？”
“千里共婵娟，这不就是指月亮吗？”唐心雨得意洋洋地说道。
摊主闻言拍手大笑：“姑娘真是聪明，正是‘月’字！”
“这还用说？”唐心雨昂着头，颇有几分小骄傲的神情。
顾昀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轻笑出声，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唐小姐果然不简单。”
“哼，今天就让你知道，本小姐可不是好惹的。”唐心雨朝他挑了挑眉，迈着轻快的步子继续往前走。
两人一路赏灯，街边的花灯各有千秋，有的精巧别致，有的栩栩如生。唐心雨正看得入神，忽然一阵喧哗声传来，原来是一群人围在戏台前看表演。
“咱们也去看看吧。”顾昀提议道。
唐心雨点点头，挤到人群中抬头看去，只见戏台上正上演一出《白蛇传》。白素贞与许仙在断桥重逢的情节，凄美而动人。
唐心雨看得入了神，眼角竟微微湿润。
“怎么，感动了？”顾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才没有！”唐心雨连忙擦了擦眼角，心里却暗暗叹息：有时候，真羡慕白素贞啊，为了心爱之人，可以不顾一切。
“唐小姐，你觉得白素贞痴情，还是许仙薄情？”顾昀忽然问道。
唐心雨一愣，转头看他：“什么意思？”
顾昀看着戏台，眼神深邃：“世人常说，白素贞痴情一片，许仙却懦弱胆小。但若换个角度看，许仙只不过是凡人，何尝没有真心？”
“你是在替许仙辩解？”唐心雨挑眉问道。
“只是感慨罢了。”顾昀淡淡一笑，目光落在她身上，“世事无常，情深意重未必能得偿所愿，但只要彼此真心，又何必在意世俗眼光呢？”
唐心雨看着他，心中微微一动，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夜色更深，街市的热闹逐渐散去，唐心雨和顾昀走在回学堂的路上。
“今晚……谢谢你。”唐心雨忽然轻声说道。
顾昀侧头看她，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意：“唐小姐，难得你如此温柔。”
“你！”唐心雨回过神来，脸颊微微泛红，抬手打了他一下，“少贫嘴！”
顾昀低笑出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宠溺：“走吧，天冷了。”
唐心雨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明月，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一夜，花灯如梦，月色如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