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感觉自己心如擂鼓，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试着重新构建自己的思绪，但几次下来，又被莫名的有些崩溃。
他的世界观，好像要刷新了。
方明本身是个实打实的唯物主义者。
他的第一反应，是觉得护工沈大娘在跟自己开玩笑。
所以，方明绷着自己脸上怪异的表情，又问了一下沈大娘的丈夫。
沈大娘的丈夫和沈大娘的回答完全一致。
‘这就是坦克大战僵尸’
这老两口都是老实人，方明跟他们相处了大半年，知道他们做事都很实在。
他们没有骗自己。
也没有必要骗自己。
回到康复中心大楼。
护工将方明交给了康复治疗师，并且沟通好今晚的食谱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离开前，他们还像往常那样给方明加油打气。
鼓励让方明早点站起来。
方明勉强在自己的脸上扯出一点淡淡的笑意，点头表示自己会努力的。
转过身，方明深吸了一口气。
“王医生，我想问个问题。”
“嗯？你问。”
正在给方明检查肌肉状况的康复治疗师点了点头。
方明把自己的手机举起来给他看。
方明的手机画面里，夏小池正盘腿坐在地上制作炸药管。
在穿戴了流体神经外骨骼之后，她瘸掉的那只腿机能完全恢复了正常。
流体神经外骨骼不仅给她提供了更强的动力，还能作为一个支架，辅助她断裂的小腿骨得到更完美的恢复。
“这是什么游戏？”
方明指着手机，认真问道。
王医生推了一下眼镜。
随着他的目光上移，方明紧张得握紧了拳头。
“这不是以前很火那款游戏嘛……打僵尸的。”王医生平缓的说道。
方明：“……”
“李医生！”
方明转动轮椅掉头，又问向房间里另一边在整理器材的医生。
“李医生，这是什么游戏？”方明举起手机问。
李医生这才走过来，有些纳闷地看了一眼。
随后，他神情意外的回答：“坦克大战僵尸啊，以前不是很火吗？”
“这……这是坦克大战僵尸吗？”
已经从四个人口中得到答案的方明，彻底沉默了下去。
如果说，前两个还能归纳于某种恶作剧的话。
那么，这两位医生的答案已经彻底说服方明了。
李医生走到方明的身旁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蹲地上给方明按压肌肉的王医生，面露疑惑。
王医生摇了摇脑袋。
随后，李医生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你这种情况……”
李医生欲言又止。
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像方明这种受到事故重创、失去了所有亲人朋友的病人。
他心里潜在的伤害，比肉体上的伤害更加难以治愈。
“要不今天的训练暂时中断吧，你先回去休息。”李医生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
虽说方明现在的脑子很乱，但他知道对方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自己这是要被当成精神病了。
果然，在李医生的招手下，隔壁办公室里的心理健康咨询师已经走了过来。
这件事，虽然确实很荒唐……
但，不能告诉任何人。
方明很清楚自己的精神很正常，思维也很清醒。
他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这款游戏。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刚才说的话给圆回来。
“哦，对。”
忽地，方明脑门一拍。
“是我记错了，”方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我之前喜欢玩一款叫做‘一亿万僵尸’的塔防游戏，不过那款游戏是电脑版的，现在我的身体不适合玩电脑……所以刚才我就试着在网上搜了一下‘一亿万僵尸’的手游版，结果下载下来了这么个东西。”
说着，方明表情有些气恼的把手机画面在两位医生的面前晃了一下。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这游戏不就是坦克大战僵尸的盗版吗！被那网页的垃圾广告给骗了！”
由于方明的语气实在是太真了，李医生又低下身来多看了一眼。
确实是个盗版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