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知被自己这两个小徒弟小心翼翼的模样给逗笑。m.aihaowenxue.us
“我又不是什么瓷器做的人儿,随便碰一下就碎了,你们两个不必如此紧张。”
桑知嘴上跟二人说着话,手上拿着钥匙,插进锁心中轻轻一转。
咔哒一声,门应声而开。
“不过是一把辣椒面罢了,不当紧的,我今日恰好也没什么事情,坐不住的来这里翻阅一下案籍。”
桑知率先踏入屋内,一股陈旧纸张混合着淡淡的熏香气息扑面而来。
屋子里摆放着一排排木质书架,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卷册,有的用布包着,有的则直接裸露在外。
“不过这里看着挺干净的。”桑知走进屋,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
江昱白只想紧紧地跟在师父身后,生怕她有哪里不舒服,好及时把师父送去医馆。
他跟在桑知身边,听到了这句话,连忙应声。
“这里每天都有人打扫呢。”
阳光透过窗户上糊着的白纸洒进来,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线柱,尘埃在其中飞舞。
桑支扭头看了一眼。
屋子中央有一张宽大的书桌,桌面看起来有些年头,边角已经磨损,上面放着一方砚台,还有一些宣纸,纸上残留着些微墨迹。
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桌面上没有一丝灰尘。
上一个翻阅的人似乎走得匆忙,来不及收拾。
“师父,你来这里是想找什么?让我们帮你一起找吧。”
陆九思也跟了进来。
今日,那个只会抄书的呆子探亲回来了,他可不想跟那人共处一室,简直太无聊了。
与其被那个呆子折磨,还不如跟师父在一起多干点活。
桑知已经走到书架前,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这些案籍是根据日期来排放的。
一排排的书架上面的卷宗浩如烟海。
她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时间,一时还真的无从下手。
面对陆九思和江昱白的踊跃帮忙,桑知并未过多的客套,欣然应下。
“你们二人替我找一下元家灭门案的卷宗吧。”桑知将衣袍一撩,在书桌旁坐下。
陆九思和江昱白朝书架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二人仿佛同时被点了麻穴,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丝毫没有出声。
桑知疑惑的看向他们。
“怎么?这案子的卷宗难不成不在督察院?”
江昱白眼中的震惊仅仅片刻,很快便又恢复了清明。
他摇摇头:“不是,这桩案子当年由督察院、刑部和大理寺三方联审,最后结案时的卷宗,每处各一份,我们这里也是有的。”
“只是......”
江昱白顿了顿,又道:“这陈年旧案,早就已经盖棺定论了,师傅怎么好端端提了起来。”
桑知身子往前一凑,提起了几分兴趣:“你在顾忌什么?”
“不是,只是......元家恶名昭着,师傅你千万莫要和他扯上联系。”
陆九思和江昱白对视一眼,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说是顾忌......倒也谈不上。
只不过没人愿意和通敌的贼人扯上关系。
元家,卖国贼。
先皇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最后驾崩,不说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急火攻心,元家也脱不开气死先皇的罪名。
现在谁听到元家,不得愤恨的朝地上吐一口唾沫,再骂上两句,方才能显得自己忠贞爱国。
陆九思偶然在饭桌上听到自己的父亲提及过几次元家。
父亲不曾跟旁人一样对元家口出恶言,但也总是深深的叹口气,猛然往喉间灌入一杯辣酒,皱着眉摇摇头。
陆九思和江昱白都了解桑知的性子,知道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出要看元家灭门案的卷宗。
难道......
陆九思心头一跳,忽的摇了摇头,将脑海中不着边际的想法给赶了出去。
“莫说那么多,拿来给我看看。”
桑知懒懒的往后一靠,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任谁说什么都改变不了。
恶名昭着?
盖棺定论?
她偏要看看。
江昱白和陆九思知道多说无用,只好转身在书架上认真寻找起来。
不多时,陆九思捧着一本厚厚的卷宗来到桑知面前。
“师父,找到了。”
卷宗年代久远,又久久无人翻阅,装订的书线裸露在空气中微微发黄。
桑知接过卷宗,缓缓翻开。
里面记录着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