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之后的探索应该会更加顺利，毕竟这种地方几乎不会有人在后半夜走动。
除非他们来此的目的和埃尔差不多。
身体缓缓下降了几十米，埃尔便来到了下一层的所在。
单纯从外界观感的角度上而言，这两层几乎没有区别。
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两个有着一定间隔的杠铃片在空杆上的位置。
埃尔故技重施，调转身体潜入了进去。
最先从天花板上浮现出来的是少年的鼻子，他本能地嗅了一下，随后身体便陷入了僵直状态。
埃尔感觉自己来到厕所了，这味道也太冲了。
为了确认自己的操作是否有问题，他最终还是将半个脑袋探了下去。
然后埃尔便见到了令自己此生难忘的一幕。
巨大的地下空间中灯火通明，一个个发光屏幕组成了天花板和墙壁，以及地面的部分区域。
蔚蓝色的天空中有几朵云飘过，因为分辨率不足导致边缘有些模糊的太阳正在缓缓移动。
尽管有着磨损的痕迹，但埃尔还是能看出地面上的屏幕显示的是草地。
而就在这样的幻境中，数量众多的牲畜正被囚禁在一个个单独的长条空间中，就连脑袋的活动范围也极其有限。
他闻到的那股刺鼻味道正是数不清的排泄物混合之后产生的。
带着些许难以描述物质的传送带从每一只牲畜面前经过，它们有的选择吃上两口，有的则是静静观望着周围那一成不变的天空和草原。
对于这些思考能力不足的动物来说，这里或许就是被烙印在基因中的天堂。
倒悬在天花板上的埃尔仿佛身在梦境之中，微凉的风吹过他的鬓角，让有些模糊的幻境几乎变为真实。
不对，怎么会有风？
埃尔本能察觉到了破绽，他连忙观望周围，果然在墙壁上的部分地方发现了隐藏的通风口。
想来也是，这样的幻境要是连通风都没有，恐怕就连这些牲畜也待不下去。
看着无处下脚的地面，埃尔放弃了全身进入此处探查的想法。
本身结构就和上一层比较相似，再加上众多的牲畜和异味，埃尔总觉得全身进入之后风险会增大。
更何况那些堆积如山的排泄物，就算是他有着升维偏移的能力，也不愿意穿过带着味道的史。
这里应该就是最下层了吧。
埃尔仔细检查了一番是否有遗漏，便准备打道回府。
时间已经过了很久，林清流应该还在地下室等待着他。
自己的储气罐已经快要用完了，由于自己只偷了气罐而没有带走灌装设备，所以这些气罐对埃尔来说是比较奢侈的消耗品。
从一栋建筑的结构上来说，中心尖塔的设计的确超过了埃尔的想象。
地上部分据说就有数百米高，而地下的区域在向下探入了一百多米后又向着周围扩散出两个巨大的空间。
真称得上一句壮观，只是可惜埃尔没办法将自己看到的一切让别人也感受到。
但在打算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本能地犹豫了。
既然做事就要做好，埃尔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潜入整个建筑的最下方再最后进行一次观察。
他的身体第三次下沉，穿过了实际上有几十米高的地下牧场。
而在这个圆盘状建筑下方，竟然真的还有别的东西在等待埃尔。
只见在地下牧场的下方，原本只应该被泥土和石块填充的情况并未出现。
那贯穿两层建筑的尖塔主体仍然在向下延伸，似乎要伸展到地心才罢休。
埃尔不相信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尽管自己只是半文盲，但他明白如果人类的造物真的能够如此雄伟壮观，那么异兽显然不是什么可怕的生物。
想到这里，他开启最后一个气罐，继续向下沉降身体。
又过了近百米之后，埃尔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大小粗细几乎没有变化的尖塔在这里发生了异变，如同倒置的漏斗般显眼。
埃尔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记忆，感觉从未听说过这片区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