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过总监，心大了，不愿意和别人讨价还价，搞什么锱铢必较、寸土必争。
也不想逛第三条小巷，提着篮子就往回走，准备上木头小桥时，隐约看到旁边有一颗大叶子树，便走过去摘两片树叶，把篮子盖起来。
回到病房，奶奶和吴奶奶都已经躺下了，没有新的病人入住，她们两个各自躺在一张空床上。
奶奶还好，秦励国和何娟下午来的时候带来了枕头和小褥子，吴奶奶没有这些，只能把包袱当枕头，一件衣服当被子。
看到他进门，两位奶奶都坐了起来。
“淦西回来了。”
“大孙，你上哪去了？送他们到家吗？又拿了什么来？”
秦淦西朝吴奶奶点了点头，“唉。”
把篮子放到爷爷的床下后对奶奶说：“奶奶，我去洗把脸，您先睡。”
翻了一下包袱，没见牙刷和毛巾，知道他们两个来得急，没想起这些，只能含口水咕嘟咕嘟，掬两捧水泼泼脸。
还好，带了一身衣服来，要不然会全身发臭。
来到公共水龙头处，脱下衣服搓搓，然后用其擦拭上半身；拿着裤子去厕所更换，用裤子擦拭一下双腿，然后用水漱口、洗脸。
拐上走廊时，看到在昏暗的灯光下，奶奶站在台阶处等待。
“奶奶，您怎么不睡，是太热了吗？”
奶奶抓着他的手往空坪牵，“淦西，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蛋？”
秦淦西咧开嘴笑，“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奶奶拍了他一巴掌，“无缘无故拿来这么多蛋，不就是大事吗？这里是城里，不是乡下，很容易犯错误的。”
得，上纲上线了。
“奶奶，我现在也是城里人，还是大学生呢，哪有这么容易犯错误的？”
秦淦西笑嘻嘻地和奶奶说：“我不是下午和同学去网鱼了吗，后来拿鱼的时候，我请他帮我换点蛋，今后还鱼给他。这不送爸爸妈妈回去，顺便把蛋拿来了。”
抓着她的手说：“奶奶，我明天要去看大妹，准备给她带两个煮鸡蛋，补充补充营养。”
奶奶的注意力被浪费成功转移，“她和你一样带菜去学校，怎么没见你那时候要补充营养？”
秦淦西抓住她的手摇摇，“那是奶奶偏心，我的肉很多，她的很少。”
奶奶伸手拍了他一巴掌，然后幽幽说道：“那时候苦了你。”
秦淦西感觉不好意思了，我没有诉苦啊，只想给大妹送点鸡蛋而已，现在不是说她吗，怎么说到我苦了？
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时候，奶奶又拍了他一巴掌，“大孙，那个奶粉很贵吗？”
秦淦西摇头，“我也不知道。”
自己没买过，赵克勤也没说多少钱，上哪里知道？
“大孙，医生刚才查床，有个年轻医生看到了，愿意花六块钱买，说是有个刚刚动过手术的人身体很虚，医院开的奶粉不够。不过我没有答应卖，你爷爷也刚刚动完手术呢。”
这就对了。
人家动手术还要买着吃，自己不花钱的，更要吃。
这时候的奶粉稀缺，去年才建起第一家奶粉厂，奶粉是当作高级营养品提供的，除了特殊阶层，其它的都被统配到医院，给病重病人食用，爷爷的病不算重，医院里也没有人，所以没有开。
“奶奶，每天给爷爷冲一碗，争取早日康复，早点出院；您也喝一碗，把身体养起来。”
奶奶笑道：“我好得很，不要喝。倒是你，摔了那么大一跤，还发烧了大半夜，应该补补。”
秦淦西笑着说：“奶奶不喝，我也不喝，就让奶粉变坏。”
“大孙，奶粉会变坏的吗？”
“当然呐。袋子打开后，空气里的水分和细菌就会进去，和饭菜变馊是一样的道理。”
“那不能浪费，奶奶也喝。”
奶奶还是很怕浪费的，也是很相信秦淦西的，他很容易就达到了目的，也是读书的能把没读书的忽悠得团团转的根本原因。
回到病房后，秦淦西把衣服挂在墙壁的钉子上，可不敢放在走廊外的铁丝上晾，只有两套夏装，人家穿走了，自己就没得换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