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周粥开口问几人:“你等过去一直是这磐石坞的人?”
几名侍女面面相觑,随后,其中一人答道:“回姑娘,我们过去是这磐石坞附近的村民。m.dermstem.cc”
周粥有些不明白:“那为何好好的良民不做,跑来这磐石坞为奴为婢?”
那人低下头:“姑娘有所不知,不是我等自甘堕落,而是为了生存逼不得已。近年来,天灾横行,田地减产,可朝廷的赋税不仅没有减免,反而越发苛刻,普通百姓根本活不下去。来这坞堡虽然干的是伺候人的活,但好歹能吃得上饭,不会被饿死。”
周粥语塞。
苛税不只是一个朝代的事,而是各个朝代都有这样的情况,这根本就不是现有的制度能够解决的。
但能逼得百姓卖身为奴,也从侧面表现出当朝皇帝的昏庸。
原身的父亲虽是朝廷的从三品大员,但原身对朝事只知道个大概,周粥只能通过那些大家都知道的信息和自己这一路过来的所见所闻勾勒出这个朝代的整体形象。
她转而看向那个名叫大牛的守卫:“你呢?你也跟他们一样吗?”
“属下自幼生长在这坞堡之中,父母皆为坞堡中人。”
“看来你还是这磐石坞的老人,不过堡主年纪看起来不是很大,难不成这磐石坞在堡主来之前就有了?”
“这磐石坞原本是西陵王家的产业,后被堡主所得。”
大牛是个沉默寡言的,但很听话,周粥问一句他答一句。
这五人与堡主之间的关系并不紧密,这让周粥觉得她的想法有很大的实施空间。
不过这件事不能操之太急,她如今与这几人并不熟悉,若是贸然展现出自己的想法,说不定就会有人为了获赏而将此事告诉堡主,还需从长计议。
她又随便跟几人聊了两句,再次看向大牛。
“大牛,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大牛乃堡主赐给属下的名字,姑娘请随意。”
“堡主赐给你的名字?那你原名叫什么?”
“属下原名王鹏举。”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想必令尊令堂对你一定有很高的期待吧?这么好的名字,可惜了。”周粥摇了摇头。
王鹏举这次没有回周粥的话,但耳根爬上了一抹殷红。
周粥适可而止,转而又问:“现在左右无事,我在绣房有几位朋友,我能过去看看她们吗?”
王鹏举闷声道:“堡主说了,姑娘您可以去任何地方,但必须得带着属下一起。”
“这个我知道,不过之前我受她们帮助良多,如今身份已有改变,可否能为我准备一份礼物赠与她们,表达感谢?”
“不知夫人想送她们些什么?”
“她们是被招进来做工的流民,送太好的东西也不合适,干脆送些粮食吧!不用太多,一人十斤就好。如果有蔬菜种子的话,也可以送她们一点,让她们自己种去。”
王鹏举一口答应下来:“属下这就去安排。”
周粥有些惊讶:“这件事不用上禀堡主吗?”
“堡主吩咐,让属下尽可能满足姑娘您的要求,一般的小事不用禀告他,姑娘您要的这些东西都是小事。”王鹏举回答。
原话是“只要她不逃跑,尽可能满足她的要求”,只是他省略了这一部分。
周粥没想到那堡主人看起来不怎么样,做起事来却这么有魄力,难怪能成一堡之主。
亏她还担心对方不答应,不敢往多了报,没想到对方眼睛都不眨就答应了下来,看来这坞堡的条件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多。
只可惜,他注定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那什么算是大事?”
王鹏举想了想,道:“会影响到坞堡正常运转的事吧?”
“行,我知道了,我总共有五位朋友在那边,你去准备吧!”
“是。”
不多时,王鹏举就回来了,他扛着五个小麻布袋,每个袋子都是十斤粮食,但具体是什么周粥不得而知。
“姑娘,东西都在这里了。”他说着又从腰间取下一个小袋,“这些是您要的菜种,有白菜和萝卜,够种五厘地的,若是不够,属下再回去拿。”
“够了,就这些吧,她们带回去的东西多了也会引来别人的觊觎。”
“是。”
很快,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绣房这一片区。
在与绣房还有十来米的时候,周粥停下了脚步,“你就在这边等着,我进去跟她们说些体己话,我叫你来的时候你再来。”
王鹏举看了一眼绣房,通过窗子,他能将绣房内的情况一览无余,没有后门,于是答应下来:“是。”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