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却真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对错分人,评判标准不一样,有些事到底是二两重还是千斤重,可没个定论。
悟空又来路不明,下手还狠得不行,高太公是想不到自己哪里惹到对方。
“老拙…不敬…仙长…我…太…”
高太公一个字一个字地磨,意图周旋那么一小下,然后根据反应,再来决定交代什么。
真让他试出来点东西。
悟空不曾理会他,自顾自想着事,但唐僧见悟空不管,提神接话道:“高老,贫僧听高才说,你以前招了个妖精女婿,就是方才门外那个,而今却要害他,可是为真?”
那高太公闻言眼珠转了又转,垂首道:“神僧说的是。”
“既是主动招的,怎么又要害他?”唐僧又问,这就是他觉得高太公首要心黑的地方。
“冤枉。”高太公磕头道,“小老儿起初招那女婿怎么知道他是个妖怪,是他蒙蔽在先,幽禁小女在后,小老儿才不得已请法师降他。”
“哦~还有这层经过。”唐僧惊讶,又问高才:“高才,是这样吗?”
高才做贼心虚,不知道该不该否认此点,万一让高太公脱了身,今日遭罪的就是他了。
“小…的…”高才也如之前的高太公一样,说话颤颤巍巍。
唐僧立时不喜,他虽年幼就在寺院休息,还是知道世人多妄语。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结巴什么?”唐僧喝问道。
高太公立刻挺立上半身,先声夺人道:“高才,是不是你这个畜生信口胡诌,故意欺骗两位神僧,陷害我们!?”
他又向悟空、唐僧告求,几乎垂泪道:“两位老爷明辨,小老儿绝非什么歹人,也只是寻常本分人家。不期天不可怜,招来妖精女婿,又出这么个悖逆不轨的小厮,实在家门不幸,两位老爷明辨啊。”
高才急了,暗骂自己这是到了一死一生的境地,还退让个毛。
高才也立起身,指着高太公道:“他撒谎!他哪里本分。三年前,这老家伙或许不知道他的女婿是妖精,可很久以前那妖精就变了嘴脸,显露了身份。”
“这个老家伙贪图妖精能给他挣下家业,便一直默不作声、享乐清福。直到去年中才开始叫我请法师降妖,打得卸磨杀驴的主意!”
高太公回指道:“这个小人是想栽赃!二位神僧,此人为我门下一个使唤的小童,哪里知道什么内情,不过是不满自己的待遇,记恨小老儿罢了。二位切不可信他胡言乱语。”
争争吵吵,各执一词。
唐僧来回看两人神色,都不像在说假话,一时分不清事实。
却听悟空忽然咳嗽一声,吓得高太公、高才钳口结舌,偃旗息鼓再不敢出声。
悟空虽然在想远忧,但同时听人说话又有何难。
“我看你们两个说的都是事实啊,在吵什么?”悟空打个长息,并不觉得混乱。
因他有西游故事内容的记忆,与眼前相证,理解真相当然不难。
当然,要说全盘清楚,那也不是。
不过这些关悟空什么事呢,他又不是判官,更没打算管。
高太公还想争一把:“神僧,不是小老儿与他吵,而是这个高才败坏我的清德,所以不能忍受,需得直言。”
这就给脸不要了,悟空冷笑道:“他败的你哪份清,坏的你哪份德?”
悟空的态度听着就危险,高太公连忙垂道:“神僧,任他怎样讲,全是我自家的事,何以他一个下人能来断言呢。”
“哦~怎么叫你自家的事?”悟空轻笑。
高太公道:“神僧刚才也亲身碰到,小老儿那妖精女婿可与我关系不睦?有他说的那般水火不容,意图害对方的性命?”
高才立刻回嘴道:“那是人家心肠大,与你做了整三年的长工,未讨要一份钱嘞。”
“两位神僧看。”高太公却一脸自得,“这个没良心的小人,哪里知道一家人的道理,那妖精是我的上门女婿,帮自家干活,还有讨钱的道理?”
高才心道不妙,让太公圆成了。
唐僧也嚼着味儿,抿出高才的心思不对劲。
悟空鼓两下掌,念道:“既然让你说成自家事,我也就不与你扯什么丈人女婿交恶,请外人来斗法;还有上门女婿关自家娘子半年;以及那猪头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事儿了。”
“就连他这个下人和你这个主子有什么矛盾,都和我没关系,我犯不着多管闲事。”
高太公一喜,以为渡过难关了。
但悟空继续道:“可我得接着问一句,刚才——是谁派那几个仆人出门想收拾我们两个啊?”
高太公面色霎白,不做思考地又指着高才道:“都是他,他进门来胡说八道,让小老儿以为两位神僧是恶痞子,这才不禁派人冒犯了两位神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