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着出征的荣光,讲着凯旋归巢后朝廷的封赏。她讲着金国军队曾经如何败给赤鹰军,比不得大殷后备军的精兵强将。她讲,她绝不会叫一名兄弟白白流血,要诸位弟兄与她一同奔赴疆场。
白卿淮心中难过。他觉得自己阻止叶鸢出征是在不尊重她的意愿,是在无视叶鸢的能力。他不应该想要阻止这样一位心系家国的女将军困在京城中。
可是他害怕啊。他接受不了任何一种若是有一日发生意外他要失去叶姐姐的可能。他从没有质疑过叶鸢能够带兵打仗,他知晓叶鸢聪慧,通识兵法,知晓叶鸢武艺高强,一般人轻易不是她的对手。
可他就是不安。
叶鸢早就瞧见了校场门口等候的白卿淮,只是公务为重,一直没空搭话。叶鸢朝着门口走来:“走了,用膳后就要出发,急得很,你也跟着用一口吧,有什么话屋里说。”
白卿淮还在为宫内发生的事心虚,一时也分不清叶鸢不冷不热的态度是心中怨怼还是因着忙碌,只好乖巧地点点头跟了上去。
叶鸢心中在疯狂思索着自己该布置下去的安排是否还有什么遗漏,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事项,在白卿淮前面越走越快。白卿淮在后面跟得无措,心中犹豫要不要施展轻功跟上。叶鸢走到城主府的门前才惊觉,自己走得有些急了,恍惚中想起刚刚是叫了白卿淮一同用膳的,连忙回头去看。只见白卿淮乖乖巧巧地站在叶鸢身后,用问询的目光瞧着叶鸢。
叶鸢心中瞬间柔软下来:“是我想得出神了,你怎么不叫住我?”
“我……”白卿淮瞧着叶鸢的态度,心中先安定了大半。
“先进来,”叶鸢招呼着白卿淮坐下,“水三去膳堂取了,用过膳我就要随军出发。”
“叶姐姐,”白卿淮有些惭愧,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话语中无力又苍白,“殿下您……一定要平安归来。”
叶鸢愣了一瞬,她觉得自己似是想要笑,却又努力压抑住,嘴角轻轻颤了颤:“担心我?”
白卿淮用力地点了下头,“自然是担心的。”
“白少将军,”叶鸢缓缓将脸凑近白卿淮,“你的家人都在上战场,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习惯?怎么,不相信我能赢?”
白卿淮听这话心尖一颤,他在大殿中就在担心叶鸢误会,连忙道:“不是的,我相信的。但是那不一样!即使是知晓殿下您出入战场的能力,可我心中的担心也难减半分。更何况此战以少打多,您就算是有一二成受伤的风险,臣也是不愿的。”
叶鸢站在座位上定定地注视着白卿淮,没说话。
白卿淮心中慌乱。他明白自己的举动惹了叶鸢伤心了。刚刚以为叶姐姐心中有气不是错觉,“叶姐姐,我在大殿之上那般说惹您伤心了是不是?”叶鸢瞧着白卿淮的眼睫毛颤颤,显得他的双眼毛茸茸湿漉漉的,“可是我没有不相信您的意思,我只是担心您。我……也舍不得您……但是,只要是您真正想要去做的,臣都愿意支持您的。”
叶鸢听着白卿淮话语里满是急切,心中熨帖,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阿岁,你也晓得我伤心,却未想明白我伤心在何处。”
“在大殿之上,我心中担忧不比你少上几分。”叶鸢轻轻坐下,“你在大殿上那般用力地阻止我,明眼人都瞧得清楚。那大殿之上坐得是什么人?那是皇上。那是在深宫之中安稳度日的皇子,在三位皇子中冲出重围坐上皇位的人精。无论在他心目中,你是不信我的作战能力也好,还是担忧我也好,你的失控,你的关切,都已经明晃晃地摆在了他的眼前。”
叶鸢瞧着白卿淮眼中茫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怎么敢给他机会发现你我之间的事?你以为他只是在发愁眼前何甘平的事?若是未来这些事都摆平了,叶家的朝廷最大的威胁是谁?到那时你与白大将军至少有一人要像白明酌那样放权回家!你倒是把现成的话柄递了过来,到时候皇上只说成人之美,给你我赐婚,你白少将军的兵权能留几天!”
白卿淮在叶鸢的话语中逐渐低下了头,叶鸢说完,白卿淮轻轻抬头,面色沉静地说:“对不起叶姐姐,我明白了。”随即声音似乎又弱了一些,“下次……我不会再这般了。”
叶鸢觉得自己神情过于严肃了些,瞧见白卿淮的反应也缓和了神色,拉过椅子,去牵白卿淮的手,“我也是心中着急,话说得重些,你别介意。”
白卿淮笑得有些勉强,依然温柔地摩挲着叶鸢的手:“您说得哪里重了。”
话虽然这般说,可叶鸢也没见白卿淮的面色好一些,只好说些开心的:“要我说,这一仗也就三四个月,等我回京咱们去西郊,那时候八成西郊清灵湖的荷花开了,咱们赏荷花去。看看能不能借条小舟,到时候摘了藕和荷叶,煲排骨汤做荷叶面,再剥点莲子喝点荷叶茶,安逸得很。”
白卿淮也很配合地回应叶鸢:“去年将军府的厨子做了道很好吃的清炒藕片,到时候我去学来做给叶姐姐。”
“那我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