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南燕雪有点意外,“江宁府药园学徒算不上什么资历。”
范秦笑道:“给咱疗伤的,又不是给您和孩子们……
“你这话同药局的医官是一个肚肠里出来的。”南燕雪道。
“呃,那小子再来时,我让他来给将军过过眼,若是不成,就去江宁府或者淮南一带拉两个名医回来,”范秦睃了翠姑一眼,道:“找郎中又不是聘媳妇,还非谁不可了?”
南燕雪本想着范秦也是稳妥性子,他看好的人肯定有长处,也不必见的,可瞧翠姑倚在灶边笑得娇媚动人,南燕雪跟着笑了一笑,一时没回出话来。
郁青临再来就是三日后,正给虎子施针时范秦劈头盖脸就来了句将军要见他,还没等他说什么呢,范秦自己又大步流星地走了,要去查药田的事。
郁青临手上那一针悬了一会才扎下去,惹得虎子频频回头看他,狗脸上都是狐疑和紧张。
施完针后,虎子也没走,陪着郁青临等通传,一根长尾晃来晃去,一下下抽在他小腿上。
郁青临生挨了一阵,觉得腿都被它抽麻了,挪了挪,虎子也挪了挪,继续摇尾巴。
郁青临很无奈,又觉得这狗果然通人性,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它。
“喂,鱼肚子。”墙头上跃上一个人,辛符像蛙一样稳稳蹲着,挠着额头上新长出来的嫩肉,道:“来吧,将军召你去。”
说罢又往后一仰,翻了下去。
郁青临看得心惊肉跳,忙追去道:“小心些,摔哪别摔头。”
小孩的骨头都在长,裂了断了都比大人要好治,但脑袋就不好说了。
辛符却不领情,道:“我怎么可能会摔?”
“你额上不是才摔的吗?”
郁青临是医者善心,但辛符属刺猬,郁青临还是个生人,就算是关怀,也只觉得是被刺了一句,很不爽。
辛符冲郁青临做了个极丑极丑的鬼脸,把眼睛全翻白了,上唇翻着下唇呲着,像只鬼山魈,且还毫不客气地说:“屁话真多,上小爷这装爹来了。”
少年好赖不分,蛮横无理,言语粗俗,但郁青临对辛符有个极好的印象,所以半点不生气,只笑笑。
辛符尽走些不寻常的路,斜斜石板桥,崎岖假山,窜上窜下的。
“我走我的,你走边上的道不行吗?”辛符奇怪他怎么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
“噢,我以为这是你的下马威呢。”郁青临倒是很跟得上,脸不红气不喘的。
他这样的乡野郎中自然要采药的,艰险山路,悬崖峭壁郁青临都行过,更何况这宅院里的小小假山呢。
“你心眼怎 么这么多?”辛符嘟囔着,从高处跳下,稳稳落地。
倒是郁青临在那假山上站了一站,环视四周,被这将军府庭院的景色所惊艳。
他长这么大,进的最华美的屋院就是江宁府的官学。
那官学建在半山腰上,每一步都要人走得抬头挺胸,郁青临那时多天真啊,还以为自己进了官学,往后学成了,就可以回报家人。
可那官学根本不是他这种人能待得下去的地方,郁青临硬着脊梁,咬着牙读了三年,可还是一场空。
今时今日,郁青临又能留在将军府吗?
这地方处处逸美如画,秋天黄叶红枫像雨一样层层飘落。
郁青临在厚厚的落叶里看见了几个酣睡着的汉子,原本是没有醒的,可郁青临放轻了脚步声,他们反而一下惊坐起来。
“阿叔,继续睡吧。”辛符见怪不怪地说:“这是来见将军的郎中。”
那几个汉子又倒下去,郁青临好奇地看着这些像猫儿一样大白天酣睡在落叶堆里的汉子,将要转弯时又隐约听见了他们的鼾声。
郁青临跟着辛符走过一条用紫石铺就的小路,瞧见一群孩子从斜路上涌了出来,推着好几辆独轮车在玩攻城的游戏。
这些孩子都很小,四五岁,七八岁的,望过来的眼睛里一个个都黑溜溜的,跟那山上下来的野猪崽子一样,又冲动又好奇,见到辛符和生人,就更沉浸在游戏了里,欢呼道:“将军生擒了敌军!将军英武!”
辛符急着要去玩,指一指那门洞,对郁青临道:“将军在园子里!”
郁青临抬头看去,就见那石门上写着‘山水居’三个字。
园子里风很大,走过几处树木稀松的地方,郁青临甚至被风打得睁不开眼。
虽然风大,但却并不萧索,园子里人不少,甚至很热闹。
郁青临走近了一看,竟是将军府的仆役在同藕农买藕。
他听过将军府将东湖的渔课减的只剩下鱼获这一项的事情,但见那位穿着青袄的姑娘将一吊钱放在那藕农掌心时,郁青临还是有些惊奇。
那老